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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赃上(第1页)

栽赃(上)

蝉鸣撕开五月的午後,沈之鹤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尖锐的沙沙声。斜前方顾寒枝翻动练习册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两人课桌间堆叠的试卷几乎要触到天花板,将周遭喧闹隔绝成模糊的背景。

“这次物理压轴题你用的是洛伦兹力分解法?”顾寒枝突然侧头,发梢扫过沈之鹤正在验算的电磁学题。他喉结微动,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这是他第三次在她面前失态,自从生日那天礼花落满她肩头时,他发现自己无法再用纯粹的竞争目光看待这个对手。

放学铃惊起满树麻雀,沈之鹤踩着夕阳回到家。玄关处陌生的粉色高跟鞋斜斜倒在他的篮球鞋旁,许浣溪的笑声混着厨房飘来的糖醋味钻进鼻腔。他攥着书包带的手骤然收紧,上周这个位置还摆着母亲留下的薄荷绿拖鞋。

“之鹤,洗手准备吃饭!”沈峙渊的声音从餐厅传来,红酒杯碰撞的脆响让沈之鹤想起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那是父亲宣布和许浣溪再婚的那天,他躲在消防通道里,听着手机里母亲虚弱的咳嗽声,眼神锐利地看着走廊尽头父亲西装革履地牵着娇艳的许浣溪。

许浣溪正往花瓶里插红玫瑰,粉色裙摆扫过沈之鹤的校服裤脚。她转身时露出锁骨处的钻石项链,沈之鹤记得那是母亲最爱的款式。“之鹤回来啦?”她甜腻的声音像裹着糖霜的匕首,“快尝尝你爸特意让厨子做的松鼠鳜鱼。”

餐桌上的水晶吊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沈之鹤盯着碗里浮着油花的菌菇汤,那是母亲化疗期间最爱的食谱,此刻却被盛在描金边的骨瓷碗里。沈峙渊擦了擦嘴角的酱汁,眼角皱纹里都淌着笑意:“之鹤,你许阿姨怀孕了,咱们家要有新成员了。”

汤勺坠落在碗里的闷响惊飞窗外的鸽子。沈之鹤看着许浣溪抚摸隆起小腹的手,淡青色血管在白皙皮肤下蜿蜒,像盘踞的蛇。她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某种隐秘的胜利——就像三个月前在医院走廊,她故意将孕检单掉在他脚边时,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寒光。

“恭喜许阿姨。”沈之鹤的指甲掐进掌心,校服袖口下新添的钢笔压痕正在渗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混着许浣溪娇俏的惊叹和沈峙渊爽朗的笑声,在装饰华丽的餐厅里回荡,如同一场荒诞的默剧。

鎏金晚霞透过雕花窗棂,在沈之鹤的皮鞋尖上凝成斑驳光影。他望着许浣溪摇曳的裙摆没入回廊转角,沈峙渊修长的手臂虚扶在她身後,像是护着一件易碎的瓷器。喉结滚动间,他转身时带起的衣摆扫落廊下铜铃,清越声响惊飞了檐角白鸽。

书房门合拢的刹那,暗红木香混着旧皮革气息扑面而来。沈之鹤解开银灰色领带,指节无意识摩挲着领带夹上的鸢尾花纹——那是母亲临终前最後一次亲手为他别上的。床头相框里,五岁的自己扎着歪歪扭扭的领结,被身着墨绿旗袍的吴砚棠揽在膝头,她鬓边的珍珠步摇垂落微光,恍若隔世。

指尖抚过玻璃上母亲眼角的细纹,沈之鹤忽然蜷起手指。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倒像是母亲当年弹奏的《月光曲》。“母亲,若是你还活着……”声音卡在喉间,他想起白日里许浣溪与沈峙渊谈笑时,那抹曾属于母亲的梨涡浅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书本上的怀表突然发出咔嗒轻响,黄铜表盖弹开,里面嵌着半枚泛黄的玉兰书签。记忆如潮水漫过心防,他仿佛看见母亲在花树下教他识字,风吹落的玉兰花正巧落在翻开的书页间。此刻雨势渐急,檐角铜铃又叮咚作响,却再无人为他披上那件带着皂角香的外袍。

第二天,正是周末。许知意因和同学去逛街,没有留在家中。沈峙渊则因公司的集市活动,也早早出了门。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许浣溪和沈之鹤。

晨光被雕花窗棂切成碎片,斜斜洒在旋转楼梯的暗红色地毯上。许浣溪扶着鎏金栏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水貂绒睡袍随着动作滑落半边肩膀。当沈之鹤抱着文件从二楼转角出现时,她故意用带着叹息的调子开口:"之鹤,我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弟弟。"猩红指甲划过天鹅绒扶手,"等他出生,这个家说不定就没你的位置了。你那个母亲也......"

"阿姨。"沈之鹤突然打断,深灰色睡裤下的拖鞋碾过阳光,投在墙面上的影子被拉得纤长扭曲。他将书本抱在胸前,指节因用力泛白,"我想你还没有资格提我母亲。"

水晶吊灯在许浣溪眼尾折射出细碎的光,她低笑出声,指尖划过沈之鹤绷紧的下颌线:"你那个母亲?不过是命好罢了。当年要不是她横插一脚,我和峙渊......"话音未落,沈之鹤突然後退半步,手重重撞在栏杆上发出闷响。

沈之鹤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咽下满腔怒意:"阿姨,您现在怀有孩子,还是早些休息吧。"转身欲走时,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力道攥住。许浣溪的睡袍彻底滑落到肘间,露出锁骨处暧昧的红痕,"你就不想说些什麽吗......"

"说什麽?"沈之鹤猛地转身,镜片後的眸光冷如淬冰,"说你在和父亲结婚前夜在酒店开总统套房,点了多个男模?"他扯动嘴角露出嘲讽的笑,"还是说你凌晨三点哭着给我父亲打电话,谎称在安慰闺蜜?"

许浣溪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保养得当的面皮下青筋微微跳动。她踉跄着扶住栏杆,镶满碎钻的拖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你和那个贱人果然一模一样!当年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我......"尖利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沈之鹤已经狠狠甩开她的手,书本散落一地。

"所以母亲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沈之鹤弯腰捡起书本,每一张纸都被攥得发皱。他站直时镜片闪过冷光,目光扫过许浣溪颤抖的指尖,"她发现你出轨,苦口婆心劝你回头,而你......"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带着多年积压的恨意,"你把她推下了天台,你明知道母亲有白血病,不能受太大刺激的!"沈之鹤有些激动,眼睛布满血丝。

楼道里突然陷入死寂,只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在空荡的空间回响。许浣溪死死攥着栏杆,无名指上的钻戒硌得掌心生疼,而沈之鹤转身离开的背影,渐渐与多年前那个雨夜吴砚棠推去手术室时的残影重叠在一起。

雕花铜门撞在墙壁上发出闷响,冷风卷着雨滴灌进玄关。沈峙渊抖落肩头积雪的刹那,正望见楼梯转角处翻飞的裙裾。许浣溪苍白的面容在水晶灯下忽明忽暗,她仰着脖颈撞向雕花栏杆,墨色长发如瀑散开,珍珠耳坠在坠落时划出细碎的光。

"啊!"带着哭腔的尖叫刺破寂静。沈之鹤僵在楼梯中段,指尖还悬在许浣溪方才站着的位置。暗红色血珠顺着米色地毯蜿蜒,像毒蛇吐着信子缠住他锃亮的拖鞋。许浣溪蜷成虾米状,素白裙摆浸透血渍,玉腕死死护住小腹,睫毛上凝着的泪珠簌簌滚落。

"峙渊..."她气若游丝地伸手,染血的指尖在男人深色西装上印出梅花状痕迹,"之鹤说...说我配不上沈家..."哽咽被剧烈的咳嗽打断,猩红血迹溅在沈峙渊领口,"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这是你的血脉啊……"

沈峙渊瞳孔骤缩,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捧起她的脸。落地窗外的雨愈发急了,将沈之鹤苍白的脸映得发青。他看着许浣溪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在沈峙渊俯身时转瞬即逝,那抹笑意藏在染血的珍珠项链下,比冰锥还要刺骨。

沈峙渊攥着医走廊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望着垂眸擦拭腕表的沈之鹤,压抑的怒火突然冲破理智:"沈之鹤!你不喜欢许阿姨也不应该这麽做!"栏杆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沈之鹤的指尖骤然收紧,表盘镜面映出父亲身後急救室的红灯。半小时後,他亲眼看着沈峙渊将昏迷的许浣溪抱上救护车,女人染血的睡裙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白。

此刻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他发出冷笑,喉间溢出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栽赃嫁祸?许浣溪真是好手段啊。"碎发垂落遮住发红的眼尾,他盯着父亲骤然苍白的脸,舌尖抵着後槽牙自言自语道,"恐怕父亲还不知道,她肚子里那个野种根本不是你的吧?许浣溪,我们拭目以待……"说完转身走进卧室。

细密的雨丝在暮色里织成一张灰网,将整个城市裹进潮湿的褶皱。玉兰花瓣被风雨捶打得七零八落,浮在积水中像褪了色的船,顺着浑浊的水流打着旋儿,最後卡在排水口处,层层叠叠堵成苍白的屏障。

新抽的柳枝垂头耷脑地摇晃,沾着雨水的嫩芽被风拧得簌簌发抖,远处的樱花树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朦胧的绯色,那些未及绽放的花苞,此刻倒像是被揉碎了的胭脂,融进暗沉的天际线里。雷声闷闷滚过,雨势骤然滂沱,屋檐垂落的水帘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混着泥沙,将原本泛着春意的小径,浇成了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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