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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的视角（第1页）

林悦的视角

我叫林悦，是大家口中的“恶毒社会人”。

这个称呼，我一点也不讨厌，甚至觉得挺贴切。毕竟，在学校里，没人敢跟我硬碰硬，我也乐于享受这种别人对我避之不及的快感。

初二那年，我盯上了一个新的“玩物”——顾寒枝。

她安静得像教室角落的一盆枯绿植，不声不响，也没什麽朋友。老实，怯懦，这种人最好欺负，因为她不会去告老师，也不会反抗。于是，我和我的小姐妹们，把她当成了我们的出气筒。

课间，她会被我们堵在走廊尽头，书包被翻得乱七八糟；体育课，她的水杯里会多一点“加料”；偶尔心情不爽，还会在楼梯间“教训”她两句。

初二下半学期，我发现了一件让我格外不爽的事——

我暗恋的季学长，居然看着顾寒枝。更可气的是，她还敢在我面前跟他眉目传情。那天，我下手比以往都狠，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

“算了，别再揍死了。”我懒懒地让姐妹们收手，看着她蜷缩在墙角，眼里满是恐惧。

没想到，她居然能一路读到高中。我还真有点佩服她的忍耐力。

高三那年，我像往常一样在我的班级门沿上抽烟，恰好看见了她——顾寒枝。

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东西，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可怜。

“等着吧，顾寒枝。”我冲她笑了笑，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好好“招待”她。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她旁边的男生——沈之鹤。

眉眼锋利，气质冷冽，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

啧，长得真不错。真想调戏一下。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黄，我靠在墙角，看着我这身打扮，珍珠耳环，白色连衣裙和白色高跟鞋。这种乖乖女的打扮，比我那些天的荒唐穿着好看太多了。我心里暗骂自己：我真是有病才会穿成那样。

可更让我心烦的是——她看见了。她看见了我和王野在进行的交易。那一瞬间，我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虽然影响不大，但要是传到我父母面前可就全都完了。看来，是时候该堵住她的嘴了。

“好久不见啊，年级第二。”我嘴角勾起一丝笑，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在她必经的小巷子拦住了她。她擡起头，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让我有些意外——她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顺从地低下头。

下一秒，她擡起脚，狠狠踹在我的膝盖上。疼痛像电流一样窜上来，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丫头，什麽时候学会反抗了？

“顾寒枝，”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威胁，“有我在，你永远也别想断那段记忆。”

我一直觉得，她这种学习好丶讨老师喜欢的学生最有意思——就算犯了什麽错，也不会被真正责骂。可正因为这样，她才更危险。她的一句话，就可能改变一切。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我站在原地，看着她那干净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的想法愈发坚定——有些事，必须彻底解决。

她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长年的打骂下，她的身体早就被摧毁得不成样子。岁月的侵蚀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天，我从手下小弟的口中听到一个可笑的消息——她居然跑去了A国。傻子，她难道不看新闻吗？她不知道A国的医疗技术糟糕得离谱？大概是被我打傻了，才会做出这种决定。

我冷笑一声，订了最早一班飞往A国的机票。

几经周折，我终于找到了顾寒枝所在的医院。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我看到她蜷缩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

“顾寒枝，”我缓缓走近，声音低沉得像刀在磨，“你还真是让我好找啊。”

她擡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又迅速被倔强取代。

“胃癌的滋味，一定很难受吧？”我俯下身，轻轻用指尖划过她冰凉的手背，“不过没关系，等你做手术的那天，我会亲自给你安排一个——最好的——主刀医生。”

我笑了，那笑意里藏着的不是关心，而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期待。

我从病房走出来的时候，脚步比平时慢了半拍。走廊的灯冷得像冰，照得我的影子细长又扭曲。我在她床尾的花瓶里，悄悄藏了一个针孔摄像机——小小的，黑色，像一颗不起眼的螺丝。它会记录她的每一次呼吸丶每一个动作，甚至是她最後的挣扎。

我等了很久，久到自己都快忘了摄像机的存在。直到那天，屏幕里的她忽然变得虚弱，呼吸急促，眼神涣散。那一刻，我的心跳像被一只手攥紧——机会来了。

我早就安排好了。让王野提前去A国，表面上是去旅游散心，实际上是为了让他在我们计划啓动时，能顺利以顾寒枝主刀医生的身份出现。他那时候笑得很轻松，完全不放在心里一样。

计划进行得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顾寒枝的生命在点滴中流逝，而我站在病房外，透过镜头，像欣赏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剧。

她死的那天，我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嫁给了沈之鹤。婚礼上，他的眼神冷得像一块冰，我用尽了一年又一年去捂热，却始终没能让它融化。

今年是我们结婚的第四年，他依旧冷漠。清明节这天，我早就猜到他会去看顾寒枝——那个在他心底永远占据一席之地的女人。

直到晚上九点，他还没回来。平时这个“时间，他早就坐在客厅里看书了。我正想给他打电话，手机却先响了，是王野的电话。

“你说什麽？”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一个叫‘棠枝’的书店里……发现了沈之鹤和顾寒枝的遗体？”

我的手开始颤抖，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画面——可没有一个能解释，他竟然会为了顾寒枝，选择殉情。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自己心里有什麽东西，彻底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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