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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衲者西行
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喀克什库机场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伊什疆的晚八点,天空依然明亮,太阳似乎“忘了下班”,斜挂在西边的天际。阳光铺满广袤的戈壁和草原,微风吹过,草浪轻轻摇曳,牧民的毡房升起袅袅炊烟,与晚霞交融在一起。成群的牛羊慢悠悠地踱步归圈,偶尔传来牧人悠长的吆喝声。
他曾经的学生,喀克什库市巴扎克依派出所副所长买提吾孜热情地接待了他,在简单吃过晚饭并安顿寂峰休息後,两人约定,明天一早,买提吾孜来接他去市局接洽案情。
寂峰并没有向他透露自己已被停职的事情,他认为这是最合适的做法。并且,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心里已经暗自制定了自己的B计划。
第二天的对接非常顺利,除了伊什疆警方对寂峰只身一人来疆追逃稍感意外。
双方交换完信息,寂峰顺理成章地加入涉枪案专案组。但为了有更大的自由度,他婉拒了副组长的职务,并在发言中多次提到他是买提吾孜的老师,而对副队长的职务只字未提。伊什疆警方只当他是一个谦虚低调的副支队长。寂峰当然清楚,即使没有副组长这个“虚职”,伊什疆警方同样会尊重他的意见。
专案组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双方确定了多管齐下且详细周密的围追堵截方案,一致认为如果蓝仁轩还在伊什疆,必定插翅难逃。
为能有独立办案的空间,寂峰以不给当地警方增添麻烦为借口,婉言谢绝了刑警支队和派出所为他安排的办公室,执意将宾馆房间当做自己的临时办公室。拗不过他,伊什疆警方只好顺从了寂峰的意见。
在有了相对宽松的时间和空间的情况下,跟伊什疆警方不存在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他真的找到了私家侦探的感觉,这是在岚谷和学院都不可能有的感觉。
白天,他利用自己的推理能力,独自在蓝仁轩可能出现的地方挨家走访。傍晚,则到派出所或通过网络会议梳理各个途径汇总到专案组的信息,从中筛选出有价值的线索,第二天按图索骥,实地查访。
毕竟是西北边陲,高纬度的寒凉早已按捺不住,虽离真正入冬尚有一月,可每到夜幕垂落,寒气便如细针般刺入骨髓,气温常骤降至零下。昼夜较大的温差使得天地间瞬间陷入一片清寂,万籁无声,仿佛连时间都在这无边的静谧中凝固,唯有心跳在耳畔低回,清晰可闻,像暗夜里的鼓点,敲打着孤独的节律。
昏黄的灯光下,独坐于边疆小屋,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宁静。那颗曾炽热而执拗的心,如今却似被浸入深秋的寒潭,缓缓下沉,至水底,只馀下缓慢而清晰的搏动。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一种深邃的清醒,近乎出世的澄明。这感觉陌生得令人心悸,却又美得令人窒息,如同月光悄然滑入深井,无声无息,却照亮了幽暗的深处。他轻轻闭上双眼,任这片刻的宁谧如露水般沁入心脾,润泽干涸已久的魂灵。
从不嗜酒的他,今夜却对酒当歌。不愿打扰已成家立业的学生,宁可与孤影为伴,举杯邀寒夜共饮,任思绪如风般在旷野中游走。屋外,是刺骨的冷,是死寂的荒原;屋内,只一盏灯丶一壶酒丶几样粗朴小菜,却自成一方天地,温暖而沉静。
他缓缓举起酒杯,目光穿过玻璃杯壁,望向窗外那轮清冷的明月。月光透过杯壁,在酒液中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宛如星子坠入杯中,轻轻荡漾。酒精的气息悄然逸散,那初时灼喉刺鼻的烈性,随着一缕缕微香缓缓挥发,酒体竟也变得平淡无味,仿佛不再是一杯烈酒,而是一泓温润的清水,柔和无言,却自有力量。
此刻的他,已然化作那杯清水——不争不显,却以无限的包容,抚平了世间的喧嚣;它包容而顺势,与善至柔,却能穿石破山。
他曾以“别挡住我晒太阳”为名,扎根万丈崖壁,如那株倔强的崖柏。它昂首挺立,在烈日下丶狂风中丶暴雪里不屈生长,执拗地伸向天空。哪怕死後千年,枯枝仍孤立风雪,独自承受雨雪风霜的洗礼。
他一度以为,奔跑便是前进,呐喊便是力量。可此刻,这个孤灯下的寂寞灵魂才真正懂得:真正的前进,有时恰恰是静止;真正的力量,往往诞生于沉默的深处,如地火潜行,无声却炽烈。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良久,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终于,他轻轻敲下“衲者西行”四字。提交的瞬间,心似落下了一朵雪,轻盈无声,却让整个灵魂都沉静下来,如湖面终归平静。他仰头一饮而尽,喉间热意缓缓蔓延,如同春雪初融,涓涓细流渗入冻土,唤醒沉睡的生机。
原来,“静”是这样的——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律,能感知血液在脉络中流淌的细微声响;“慢”则像钟摆,不疾不徐,沉稳而坚定,永不停歇。
凝望着杯底残存的酒液,刹那间,他如遭醍醐灌顶,仿佛终于读懂了白酒。此前无数次,他暗自纳罕:这苦辣的液体,究竟为何令英雄豪杰为之开怀,文人雅士不知归路,贤达才俊沉醉难舍?
不惑之年,他终于明白,这琼浆玉液的魅力,恰似他半生追寻的极致体验——那是咬牙坚持後骤然卸下重负的酣畅淋漓,是厚积薄发之际难以言说的轻盈与自由;是苦涩辛辣席卷味蕾之後,喉间悄然漾开的温热回甘,层层舒展,馀韵悠长。更是坚韧攀至巅峰丶冲破云霄那一刻的清明与激荡。最妙之处,莫过于那极致酣畅之後的踏实宁静,以及身心轻如一片白羽,随风飘荡,无挂无碍。
他放下酒杯,手指缓缓抚过粗糙的木桌表面,那纵横的纹路像极了经年累月磨出来的掌纹。曾经那些锥心刺骨的不甘丶憋屈丶愤怒丶无奈……此刻在回忆里竟都披上了一层奇异的光晕,不再尖锐,反而多了几分柔和。如同这杯烈酒,初入口时的灼烧感早已褪去,留下的,竟是醇厚绵长的回甘。
酒精在血管里缓缓流淌,带来微微的眩晕,却也让人格外清醒。他眯起眼睛,仿佛又看见那个在风雪中蹒跚前行的自己——形单影只,步履维艰,却始终未曾停下。那时的愤怒与不甘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白开水般的平淡,是苦辣过後的回甘,是历尽千帆後的从容。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爬上枯枝,清辉洒落,映在他瘦削的面庞,如霜似雪。他深吸一口气,任北疆凛冽的寒气灌入肺腑,刺骨的冷意直透心脾。可这一刻,他却感到无比真实地活着——心跳有力,呼吸清晰,灵魂澄澈。
清晨,他是被冻醒的。晕乎乎地起来,房间里满是酒味。打开窗户,一股凉风瞬间让他打了个寒颤。一个酒嗝似乎将昨晚的酒气尽数呼出,头脑立刻冷静下来。
“要沉稳,决不能冲动。”他沉下心来,冷静地分析:蓝仁轩为躲避追捕,必定尽量减少抛头露面,甚至昼伏夜出。然而,人活在世上衣食住行,免不了与外界打交道。由此,他想到了M国军方在追捕恐怖分子时,正是通过一处住所屋外晾晒的衣服锁定目标的真实案例。
他沉思良久,从衣食住行等各个环节,以及必然需要跟外界联系的一切细节进行全面分析後,锁定了几个关键点:包括不可或缺的外卖送餐丶快递购物和房屋出租。他将下一步的重点锁定每一个外卖平台丶快递公司及房屋中介。
然而,经过连续两周的排查走访,每一个表面上看似可疑的线索都被他一一否决。难道蓝仁轩不在伊什疆?不,他一定在这里——虽然没有查到他入疆的机票信息,那是他故意隐匿所致。直觉告诉他,蓝仁轩就藏匿于伊什疆某个隐蔽之地,正用阴险狡诈的目光盯着自己,他能够感觉到那种目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伊什疆真正的冬季。冰川湖湛蓝的湖水被初雪咬出冰纹,湖心仍泛着粼粼波光,而岸边已凝结出剔透的蓝冰,在阳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光带,仿佛谁将整块蓝宝石敲碎撒向了湖面。远处的雪山裹着银甲,倒影在未封冻的水面上摇晃,与冰泡的雏形——那些从湖底植物释放後被速冻的气泡,在冰层下形成的珍珠链般的纹路相映成趣。
寒气顺着昆凌山的褶皱漫下来,清晨刚一出门,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细密的霜粒,沾在睫毛上,转瞬结成冰晶。牧民转场的马队踏过结冰的溪流,马蹄踏碎薄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与马颈上铃铛的轻响交织在一起。领头的哈萨克族老人裹着羊皮袄,不知不觉淌出的鼻涕结成冰凌,挂在鼻尖。鞭子甩在雪地上炸出清脆的回响。正午阳光虽将雪地照得刺眼发亮,却始终暖不透早已冻得发紫的指尖,摸一下铁栅栏,皮肤立刻被粘住。
考虑到蓝仁轩自幼生活在优渥环境中,从未经历过如此严酷的气候与生存考验。寂峰心中隐隐生出一个推测:他极有可能会选择潜回内地,以躲避这凛冽风雪带来的极端困境。
恰在此时,喀克什库刑侦支队也传来了关键信息——据最新气象预报,下周起,伊什疆将迎来每年一次的极寒期。持续一至两个月的暴雪天气,将迫使所有航班停飞。除此之外,包括铁路丶公路都将被封冻关闭。如果蓝仁轩有意离开,那麽这一周,几乎是他最後的机会。
仿佛被注入一剂强心针,他精神陡然振奋,立刻火速搜索未来一周所有从伊什疆飞往内地的航班信息,眼中迸发出决然的光芒。他当机立断:赶赴机场,守候布控!
清晨六点的机场,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在灰蒙蒙的天幕下肆意飞舞。候机厅内的暖气似乎也敌不过这严寒。
寂峰缩在羽绒服里,呵出一团白气,寒意透过座椅渗入骨髓。他动了动僵硬的腿,眯起眼睛,扫视着熙攘的人群,目光始终在航站楼旋转门与安检口之间来回游移,心里不敢有丝毫懈怠。
机场广播机械地播报着航班信息,夹杂着孩童哭闹和行李箱滚轮摩擦地面的声响。寂峰暗自思忖,蓝仁轩肯定会采取网络订票,并且不排除乔装改扮,但无论如何,他一定急于离开这个冰封之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雪势愈发猛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掩埋,空气中弥漫着冰冷与凝重。寂峰下意识地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指,心中笃定道:“你坚持不了多久,一定会在一周内离开,不等到你,我决不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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