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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换上了一身笔挺的常服,早早坐在了旁听席第一排。他的背挺得笔直,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被告席入口。欧阳澜澜坐在他身旁稍後的位置,戴着墨镜,脸色苍白,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上,指节泛白。林静良也来了,默默地坐在她另一边,递给她一瓶水,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支持。
陆续进来的,还有另外三位受害者崔丽丶姜婷婷丶文静的父母家人。他们苍老憔悴的脸上刻满了四年来的痛苦与煎熬,看向被告席的眼神,如同利刃,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无尽的悲伤。整个旁听席,仿佛笼罩在一片无声的雷云之下。
当法警将黄强带入被告席时,法庭内出现了一阵极其压抑的骚动。他穿着不合身的囚服,身形显得更加瘦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丶冰冷的丶扭曲的气息的存在。
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声音洪亮而沉痛,历数黄强(化名黄蔷)涉嫌强奸丶故意伤害致死丶非法侵入住宅等多项罪名,详细陈述了四起案件的作案经过及其造成的严重後果,字字血泪。
然而,轮到辩护人发言时,却让所有旁听者都愣住了。
站起来的,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丶西装革履丶神态倨傲的中年律师。他叫钱铭,在业内以“诡辩”和“热衷接手轰动性案件”而闻名,口碑毁誉参半。谁都没想到,黄强的家属,几乎已与他断绝关系了,却会请这样一位律师,或许说不定是这位律师主动代理了这个案件。
钱铭扶了扶眼镜,开口便语出惊人:“审判长,陪审员。我对公诉机关指控我的当事人犯下如此骇人听闻的罪行,深表震惊和遗憾。但请注意,我的当事人,黄强先生,他首先是一位严重的丶经权威机构确诊的精神疾病患者!”
他扬了扬手中那份精神病学鉴定报告的复印件:“这份报告明确指出,他患有分离性身份障碍和性别焦虑障碍!他的内心世界是破碎的,他的行为并非受一个统一丶健全的意志支配!在这种情况下,简单地将他等同于一个理智健全的罪犯,并追究其完全刑事责任,是不公正的,也是违背法律精神的!”
他的声音慷慨激昂,仿佛在为一个蒙受巨大冤屈的人辩护:“法律惩罚的是犯罪的主观恶意和自由意志。而我的当事人,在作案时,很可能处于其他人格主导下,其辨认和控制能力是残缺的!甚至可能是完全丧失的!我们怎麽能要求一个病人为他病情发作时的行为承担全部责任?这无异于惩罚一个癫痫患者发病时的抽搐!”
旁听席上瞬间炸开了锅!受害者家属们情绪激动,有人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放屁!”“畜生!王八蛋不的好死!”
法官不得不重重敲击法槌:“肃静!法庭内保持肃静!”
秦川的眉头死死皱紧。他料到会有人从精神疾病角度辩护,但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地试图全盘否定黄强的刑事责任能力,而且巧舌如簧,极具煽动性。
欧阳澜澜气得浑身发抖,墨镜後的眼睛涌上泪水。林静良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
公诉人显然早有准备,立即起身反驳:“辩护人律师片面曲解了鉴定结论!鉴定报告明确说明,被鉴定人「无论哪个人格主导作案,均未丧失辨认和控制能力!」其犯罪的计划性丶反侦察性丶以及独特的仪式性,恰恰证明其行为是在清晰认知下的故意犯罪!精神疾病不能成为其残忍罪行的免罪金牌!”
顿了顿公诉人接着说:“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即使是多重人格犯罪,黄强身体里的多重人格也存在着共谋犯罪!”
钱铭冷笑一声,毫不退让:“计划性?仪式性?公诉人同志,您是否了解DID患者的内心世界?那是一种极度的痛苦和混乱!所谓的‘计划’,可能只是其内在人格系统为了应对创伤而发展出的病态逻辑!不能以常人的理智去衡量!至于反侦察,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如此清醒丶理智,又怎麽会留下那麽多心理痕迹?怎麽会最终被抓获?这本身不就说明其行为模式是病态的丶非常理的吗?”
他转向审判席,语气变得沉痛而“恳切”:“审判长,我的当事人本身也是童年巨大创伤的受害者!是不正确的家庭教育丶是社会偏见和霸凌的牺牲品!他的行为固然可恨,但其根源是可悲的!法律除了惩罚,还应具有教育和挽救的功能。我认为,对此类极特殊病例,应首先考虑对其进行强制医疗,而非简单的刑事处罚!这才是文明社会的体现!”
“你胡说!”旁听席上,一位受害者的母亲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来,声音凄厉,“我的女儿死了!被他害死了!他有什麽可怜?!她才可怜!她做错了什麽?!凭什麽让她遇到这种畜生?!凭什麽他杀了人还可以去‘治病’?!天理何在啊!”老人泣不成声,被身旁的家属搀扶着坐下,法庭内一片悲戚的哭声。
法官面色严峻,再次敲响法槌控制秩序,但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庭审陷入了激烈的法律和伦理辩论。控辩双方围绕黄强的刑事责任能力丶鉴定结论的理解丶DID患者的法律界定等专业问题,引经据典,唇枪舌剑。钱铭律师虽然动机不纯,但业务能力确实精湛,不断抓住鉴定报告中关于疾病描述的细节,极力放大和扭曲,试图将黄强塑造成一个完全失控的丶不负责任的“病人”。
休庭期间,走廊里气氛压抑。受害者家属们聚在一起,默默垂泪,眼中是绝望和不甘。欧阳澜澜摘下墨镜,擦着红肿的眼睛,对秦川低声说:“难道真的就让他这样逃脱惩罚吗?”
秦川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沉声道:“不会的。公诉人准备得很充分。钱铭只是在玩文字游戏,混淆视听。法律的核心是行为发生时的状态,而不是他有没有病。他的反侦察能力就是最硬的铁证!”
果然,下午继续开庭後,公诉人发起了更有力的反击。他并没有纠缠于复杂的医学概念,而是采取了最直接的方式——举证。
他当庭出示了龙都案发现场外墙上的那些标记照片:“请被告解释,这些代表独居丶合租的标记,是否你所为?”
黄强低着头,沉默。
公诉人又出示了排查到的,黄强在煤气站工作期间的排班表,与案发时间高度吻合:“这难道是巧合?”
沉默。
公诉人最後播放了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是黄强在临州送外卖时,多次在欧阳澜澜公司楼下丶公寓附近“异常”停留的监控片段,以及他最终精准找到欧阳澜澜家门丶进行试探警告的画面:“一个精神完全失常丶失去辨认能力的人,能够如此精准地跟踪丶定位丶并实施威胁吗?这需要何等的冷静和计划性?!”
每一份证据出示,都像一记重锤,敲在钱铭的辩护策略上,也敲在黄强那看似麻木的外壳上。
终于,当公诉人厉声质问:“黄强!你看着这些证据!你看着旁听席上那些失去女儿的父母!你究竟还要用‘生病’作为借口,僞装到什麽时候?!你真的就没有一点人性了吗?!”
被告席上,一直低着头的黄强,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擡起头,脸上不再是麻木,而是一种极其扭曲的痛苦和挣扎,眼神混乱不堪,声音也变得尖利而怪异,仿佛好几个声音在同时争夺发声权:
“不是我……是哥哥……是哥哥要保护我……”
“她们凭什麽……凭什麽那麽幸福……”
“头发……我的头发……还给我……”
“别问了!别再问了!啊——!”
他突然双手抱头,发出凄厉的尖叫,整个人蜷缩起来,失控地撞向被告席的栏杆。
法庭一阵混乱。法警迅速上前控制住他。
但这突如其来的失控,反而像一柄双刃剑。一方面,它似乎印证了他精神的不稳定;但另一方面,他混乱的呓语中,却无意间透露出关键信息——“哥哥”丶“保护我”丶“头发”——这与他被指控的作案动机和手法隐隐吻合。
钱铭律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黄强的当庭失控,虽然体现了病情,但也某种程度上“坐实”了他与案件的关联,打破了他试图营造的“完全无辜病人”的形象。
法官面色凝重地看着这场闹剧,与陪审员交换了一下眼神。
最终,在经历了整整一天激烈到令人窒息的法律交锋和情感碰撞後,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
所有人怀着沉重而复杂的心情走出法庭。天空依旧阴沉,仿佛也在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秦川和欧阳澜澜走在最後。欧阳澜澜回头望了一眼那庄严而冰冷的法院大楼,轻声问:“会判死刑吗?”
秦川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灰霾的天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说:
“法律会给出它的答案。但无论答案是什麽,真相,已经大白了。”
他知道,无论判决结果如何,对欧阳澜澜和所有受害者家属而言,这场漫长的噩梦,终于看到了尽头的光。而那个在扭曲与痛苦中孕育出的恶魔,也终将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法庭内的风暴暂时平息,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最终的丶庄严的审判之槌落下。
(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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