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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说,娃们进去以后,跟坐牢一个样。”他忽然又说,“比坐牢还差嘞!”
贝言在费劲找路,刘胡草忽然转过身来,压低声音说,“我看到过了!他们惩罚娃娃的手段多的很!大冬天弄雪把人埋起来不给饭吃都是常事!”
秋末的寒意忽然飘进贝言衣领里,她缩了缩脖子,“为什么把孩子送到这里?父母不过问?”
刘胡草这回答得很轻:“有些是觉得这娃娃坏掉了,有些吧…不配当父母,不想管这娃娃就丢进来了呗。”
他的口音含含糊糊的,“要我说,这些个父母才该送进来改造。”
贝言正停下来歇脚,弯腰气喘吁吁地看向刘胡草,渐渐望着他那张脸,问:“你几岁?”
刘胡草却说自己记不清楚了,大约是三十多岁吧。
山风灌进来,满山的果树飘来一点杏酸味,贝言低头从包里翻出巧克力能量棒和矿泉水,一股脑塞给刘胡草很多。
刘胡草接过,又是一阵山风掀过来,他一只手紧紧攥住贝言,头侧过去,手背碰了碰眼。
“咋么了?”
贝言也染上一点他口音,翻找纸巾。
刘胡草摇头:“风。”
…
步行大概一个半小时,在山深处,到达岚城高中。
灰水泥围墙顶端扎着碎玻璃,铁栅栏门锈出褐红色泪痕。
四层教学楼像口竖放的棺材,所有窗户焊着铁栏杆,褪色的‘改造育人’横幅在风里啪嗒作响。
岚城高中去年被查封,学校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孤静得像一座死掉的城。
贝言在刘胡草带领下走向大门,生锈的铁门歪斜着,锁链早被撬断,在风里吱呀摇晃。
刘胡草拿了块砖头把它砸开,拍着手上的灰看她:“走,进去吧?”
贝言点头迈进去,目光平静。
走近,教学楼外墙剥落,露出里面发霉的水泥,像皮肤一样溃烂。窗户也碎了几扇,黑洞洞的缺口。
她四处看,拐到那四栋教学楼背面,目光一眺,忽然看到远处还有一栋矮楼。
她指着那里问刘胡草,“那里是什么地方。”
刘胡草停下来,眼睛眯了眯,艰难看过去。
那栋楼的外墙大片龟裂,露出钢筋,烧剩的窗帘布条挂在窗框上飘荡。
像在招魂。
他恍然大悟,激动道:“哦!那栋楼是之前着过火!有个娃娃点了把火,要烧掉学校!”
贝言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事,“那后来呢。”
“……”在她的注视中,刘胡草讪讪闭上嘴,挠了挠头,像是在纠结该怎么说。
而贝言疑惑地望着他,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后来他们失败了~”
身后传来话音,是不着调的轻松语调,不用回身都知道来者是谁。
贝言任由自己肩膀被搭上,抱臂没看他,淡声打断:“不是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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