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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祟鬼之间可以相互感应,明斤察觉潜逃的祟鬼在馀大有消失之後瞬间变得紧张,大喘气,虚弱的四肢还在地面上挣扎。明斤暂时放开,但是在风术助力之下,明斤跟了几步之後便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影子尚未从地面上爬起来。离得越近,对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大,明斤也看清那是一个全身着红的女相背影。
祟鬼听到了明斤的声音,潜逃之中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而那时明斤已追到了她身後,火术环绕在长枪之上,高高挥起,把祟鬼吓得窒息,艰难呼救:“平禾姐姐,救我。平禾姐姐!”
尖利的枪头随着一个圆满的挥舞打在了祟鬼的脖子右面。
意料之外,明斤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随着长枪发力的方向,祟鬼的身体被打飞出好远,最後重重一声落在地上,也没了声息。
明斤回头看过去,原本蔓延的红色花林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白。
就是她没错了。
明斤收回长枪,立刻转身准备回到济桢身边看情况。然而转身後走了两步,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明斤以为是祟鬼刚刚呼唤的救兵来了,立刻转头。
没想到见到意料之外的人物。
一黑一白两个人形不知从那里出来,从那具倒下的身体上拉出了一个透明的人形。明斤仔细盯着他们看,虽然不知是如何,她隐隐约约猜到,被拉起的东西或许是魂魄。至于那一黑一白两个人,人间一直有他们的传闻,却无人见过他们。明斤以前也目送亲人去世,却从未见到他们。
“二位…….”
虽然诧异,明斤却还是出声,想要知道是怎麽回事。
一黑一白听到了明斤的声音,绕有默契地同时转过头来,两张相似的苍白面孔摆着相同的表情看着明斤,反倒让明斤觉得瘆得慌。
“许久未见……”白色先开口。
“代我们,向道心问好……”黑色用同样的声音在此开口。
随後,两个转身,拉着那个没有声息的影子朝前走了几步,三者一块消失了。
“道心?”明斤一下想到这个奇怪的使者所说的话。道心说自己是地府的使者,那这一黑一白就是带领魂魄会到地府的小神。
但是,为什麽这个祟鬼会被带回地府?祟鬼不都直接灰飞烟灭了吗?
那这个其实是人?
仔细一看,那个身体确实没有消失,只是倒在地上。
明斤忽然一阵冷汗,她不仅学艺不精,而且还害死了一个人?
不过明斤的联想还没有往下延伸,因为她的视线一直放在那个身体上。短短一瞬,原本的肉身的已经消失,那套红色的衣服下只是包裹着一套干枯的草木。
明斤在地上随便捡起一根树植,准备走上前去查看情况。
她本来打算用树植实验一番,伸出去的树植还没有碰到枯萎的尸身,手上树枝忽然被一根藤蔓抓住了树植的另一端。明斤原本精神有些颤抖,如今忽然掺进来一个额外的力量,害的明斤赶快撒手往後退了三四步。
明斤远离之後,便有足够宽阔视野仔细大量这位来客。
来者是女相,一身宽袖红衣,十分娇娆动人,唇红齿白,不敷脂粉,墨云般的长发用几根长度适宜的花枝做木簪子挽起。从她的手上从长出来一根藤蔓,藤蔓的另一头就拉着明斤刚刚找到的那根树枝。
难道是她?真是自己害错人了?
不过那个人为什麽变成枯木头了?这个人又为什麽能够从手心里面长出来藤蔓?有这种木术吗?
新来的没把明斤放在眼里,自顾自地蹲下来,把剩下来的那一堆枯木土捡了起来抱在怀里。随後,她好像才看到明斤似的,开口道:“是你干的。”
“什麽?”明斤皱着眉头说道。
“是你杀死她的,”那人开口,“我怀里的这个人。”
“是,”明斤皱了皱眉头,“你就是平禾?”
“什麽平禾,”那人不屑一声,把视线放在自己怀里的几根木头上,“她姑且也算是我的孩子,没想到居然被你收走了性命。”
猜测被坐实,明斤忽然有些心烦意乱,但是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如果自己刚刚打错了人,那到底是谁下毒害了济桢?
“她用毒害了很多人吧,”虽然心上发虚,但是明斤现在的第一目的是得到消息,“我的亲人也刚刚在一片红色的花林中,被害得中毒,性命也差点被收走了。”
“哦,那确实是她干的。”那人无情地说,“现在她死了,你受伤的亲人估计没什麽大事了。”
这话忽然转变了明斤思维的方向,于是她反问道:“你来得这麽快,刚刚就在附近吧?既然她是你的孩子,你干嘛不出手救她?”
“她确实是我的孩子,因为是我生下的,”那人仔细思量一番,“生下之後,我就没管过她了。我也知道她有这本领,因为从我那里来的。不过,既然她用那本事害人,那你取她性命她也没话说,我也更没话说。我虽然没管她,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和这些祟鬼混到一块来。”
“怎麽回事?”明斤困惑问,“你不是祟鬼吗?你不是祟鬼,怎麽这副样子还会使用法术?”
“我们才是用法术的本家,”新来者不屑地说,“我可是花妖。行了,真不想和你们这些人混在一块耽误时间。”
说完,那个自称花妖就凭空消失了。
明斤虽然对面前发生的事情还不知所以然,但她也没闲工夫纠缠在花妖的厌烦之中,于是赶快顺着原路返回。
回来时,姜老板坐在地上给济桢把脉。明斤喘着粗气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询问现在情况如何了。
“怎麽……样了”明斤喘着粗气说。
“毒已经消失了,”姜老板示意明斤安下心来,“只是这毒的伤害巨大,所以她一时半刻可能还醒不过来,给她点时间缓一缓吧。”
“对了,姜老板,你知不知道一个花妖?”听到如此,明斤稍稍放下心来,再加上馀大有和他的部分手下也被她顺路祓除了,现在她以为自己稍微有些闲散时间,于是问及自己刚刚与那个花妖的际遇,对姜老板自己描述了一下前後两个的相貌特征。
“你这样说的话,我大概有些眉目,”姜老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们花草精怪需要很强大的修为,才能化成一副不露出破绽的人类躯壳。我原身是姜,所以在这方面格外有天赋。你也认识追莲和逐莲,稍微和他们一聊就知道练功之难。而你今日遇到的那个花妖,因为其修为卓越,所以在我们热衷于化形之术的草花中都略有耳闻。至于她所说的她的孩子,大概真是她生下来的孩子。”
“你们化形之後可以生子女?”明斤感到十分惊奇。
“化成一句完整的人身,自然可以有後嗣,”姜老板仔细回忆一番,“我以前遇到四处游历时遇到一位柳树树精,他和这两个花妖都颇有交情,来我的摊子上喝茶的时候与我闲说过。是挺久之前的事情了。如果参考他的说法,今日你打死的花妖,她如今名叫丹根。而另外一个,她在人间行走时,叫做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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