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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压抑,警惕和顺从两种矛盾的念头在各自心怀的鬼胎里发酵。
肖复殷懒得计较这些,求人办事么!
点过人头数,他先叫人散一圈费用,然后才待说正事。
阿豪离他最近,趁那端忙数钱,几不可察地挪近,说:“大佬,这趟交接要这帮人去,是不是还得再考虑一下?”
肖复殷面不改色地抽烟,低声道:“pp仔还在三爷那,我唔顺佢意,怎么同他谈条件?”
阿豪不言。
前几日也怪他急功近利,在码头藏了一箱三爷的货,哪知道还没出港口就被发觉,阿豪溜得快,兄弟pp仔却没那么好运气。
眼下三爷那边没有下一步动作,风声全无也不放人——偏偏这次出货还又叫上了肖复殷。
阿豪心头惴惴,怎么都觉得三爷今晚一定会到,到时候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这哪是好心分一杯羹?分明是拿苍蝇腿充当鸿门宴。
他又挪近些,把私下里说过的事再次罗列,重新劝起肖复殷。
“……这次要是全身而退,咱们以后就唔使再睇尧三面色,水哥上次批货我听说走得风凉水冷……”
肖复殷:“……三爷同佢大佬面左左,自己的事都未搞定,哪有闲情管我们?”
“可尧三抽水七成,水哥只收三成半,大佬……”
肖复殷手肘往桌子上一倚,合上眼面露不悦:“收声。”
阿豪讪讪地闭了嘴。
黑黢黢的房间里,一时只有数钞票和低矮的交谈声。
肖复殷一手按着太阳穴,心里跟在盘山公路飙车似的不停转弯。
他心里清楚,跟着尧三虽然可以吃到肉,但不是长久之计,他肖复殷要的从来不是做人马仔做到死,只是还没找到容器盛放他的野心。
目光缓缓地落在阿豪身上,他有点拿不定主意。
发财和吃枪子,孰轻孰重,肖复殷还分得清。
香烟燃到尽头,他终于站起身讲事情,一一将人安排到位后很快便离开了。
祝青在6楼房间补了个觉,前后大概只睡了一个小时就睁开了眼。
周琅在和朋友聊天,群里这两天一直在聊报志愿的事,他只看不说,别个艾特他就讲几个字说还没决定。
阿林一帮同学在重庆,查完分都已经去拜谢过恩师,也都知道周琅摘得本市理科桂冠的事,近七百分的傲人成绩,各大高校基本上是任君挑选了。
几个人正在商量等他回来帮他庆祝,周琅回完信息一抬头,见祝青睁着双乌溜溜的黑色瞳仁,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像被引诱到,低头在对方惺忪睡颜上找到鼻尖蹭一蹭,声音低到仿佛生怕惊扰了谁,问:“怎么醒了,不再多睡一会儿?”
祝青由着他蹭了几下,鼻尖一圈绒毛沾上对方的气息,溜到鼻尖,传来一股熟悉的温热。
人对不属于自己的气味都很敏感,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把针对周琅的警报彻底解除了。
不是一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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