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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拿短袖衬衫当外套,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t恤,祝青一开始没注意,等到他坐下才发现,那件t恤是自己的。
“这是我的衣服?”
周琅点两份面包做早点,又推过来一杯咖啡。
“我从你衣柜里拿的,这件我刚好能穿,”他帮对方搅拌咖啡,说,“我在你柜子里也留了一件我的衣服,你回去看看,好不好?”
祝青无所谓这种先斩后奏,只说了句:“你穿浅蓝也很帅。”
两个人聊了点不痛不痒的话题,不约而同没再提昨天发生的事,一夜过去,冲突好像露水蒸发,说不见就不见。
祝青知道他这趟回去是填志愿,倒也没问他想读哪所大学,更深一层,周琅预备什么时候回来,自然也没提。
很快到了登机时间,人来人往处,周琅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抱了抱他,然后说:“你等我回来陪你过夏天。”
祝青想牵起嘴角笑,最后一面,怎么也得开开心心的,可是刚一动,就疼得收了回去。
周琅瞥见,又忍不住啰嗦:“回去一定得擦药,我会盯着你的,你到时候要拍照片给我。”
还没走,分离焦虑已经满到快溢出了。
“知道了,你路上平安,到重庆发消息给我。”
“好。”
周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过了安检又跳起来跟他挥手,落下时差点撞到旁边的人。
祝青望着他一脸窘地道歉,终于微微扬起了唇角。
有时候人和人的缘分真的很奇怪,从认识到分离,短短不到二十天,好像已经认识了一辈子。
他坐在椅子上,口袋里的手机间歇性地震动,祝青点亮屏幕,见周琅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冒出来,旧的被新的覆盖,最后剩下一句“我关机了,落地联系你”。
他垂下手,薄薄的金属在手心微微发着烫,烫得他忽然鼻尖一酸。
引线
莫名其妙的情绪袭来,祝青快速皱了几下眉,却只能无措地低了头,任由着眼泪潸然落下。
金属的裤带从腰袢上滑出尾端,跟随主人的动作一下下点在椅子上,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像怆然的钟鸣,不断钻入耳朵。
而他独自一人,坐在来来往往的旅客中间,情难自抑,被无边的悲伤淹没。
是谁说的无心者无痛?只要入局,就不能全身而退。
自以为的冷情只存在于想象中,真到了抽离的那一刻,那些不曾出现的难以割舍,会决然地反噬其主,如灭顶的海啸,瞬间就能将人撕碎。
祝青弓着腰,耸高的肩胛骨突兀地立着,宛如一座矮矮的坟。
内里疼痛汹涌,眼泪接连不断地砸向裤子,他努力忍下,还是哭到抽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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