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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周琅满怀希冀地跑了过去,双眸亮得有些骇人:“您见过他吗?他在哪儿?”
“不,”老板摆摆手,“他最近没有来过,但如果你见到他,帮我告诉他一声,修理门的钱他给多了,来找我时我可以还给他。”
修理门……?
也就是从那天过后,祝青都没有再来过吗?
这句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决绝地砸熄了刚燃起的火苗。
周琅脚步沉重地替他带上门,神思混沌着说了句“多谢”,行尸走肉般离开了。
五分钟后,6楼的走廊恢复了平静。
隔壁那间屋子的门轻摇了一下,缓缓开启,祝青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站在那扇熟悉的房门前,新换的门刷着格格不入的白漆,质地温润得不像重庆大厦的产物。
倒似城堡里喜白色、行事奢华的王公贵族所用,连门框都透着庄重无暇。
祝青的的手握上铜质的圆形把手,头顶的灯罩把银色的灯光遮成了颓丧的灰白,那光线下,周琅留下的手印,熠熠地映出了形状。
他纤细的指在上头轻轻地摩挲了两下,空气里的凉意仿佛都被吸附了上去,冰得他狠狠一哆嗦。
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把你告诉我的话都跟他讲了。”
祝青低着头,剪短的黑发遮不住含着情绪的眼。
“多谢。”
老板胖胖的身躯抖了抖,想走又还是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骗他?”
祝青很久没回答。
再抬起头,年轻人一脸惨淡地笑了笑,说:“这是为他好。”
既然总要分开,还不如就让周琅一直恨他的好。
恨他的不辞而别和心狠,总好过爱他,爱他……爱他又不能爱他。
所有将分别的爱情里,总要有个站出来做坏人的,祝青做习惯了,正合适不过。
周琅
解决好所有事情的那个晚上,他像个过街老鼠躲回了重庆大厦。
他知道总有一天周琅会来找他,于是对老板说,别告诉他我在这里。
祝青也知道自己生了病,但没有意愿医治。
夙愿了了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他独自蜷卧着,冷气剧烈的噪音和络绎不绝的人声把他困在狭小的房间里,耳畔反复响起那首《暗涌》。
王菲的声音像毒药一样,吊着祝青的命高高挂起在十字架上,一字一句剜心蚀骨,不让死,也不让活。
那张薄薄的床板上,已经没有一次性床单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了。祝青抱着膝盖动了动脚趾,低头看去,发现红色的指甲油已经完全剥落。
再没有半点痕迹。
那个刹那,一阵泪意倏然涌来。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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