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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熊微微耸肩,感情上的事,还要讲究个尔虞我诈,真是闹心。不过有件事他一直不理解,他也这么问周斯年了:“话说老周,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顾徵啊?”
为什么啊?
周斯年咬着吸管回想,这事得回到好几年前了。
在混乱的街道,脏兮兮的饭店门口。在泡沫水浸满的后厨,在每个没有光亮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的,狗屁日子里,他也曾和顾徵过着一样谈不上生活的生活。
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次看到顾徵时想要捞他一把,给他撑撑伞。因为在他小时候,也曾热切地希望,有个人来拯救他,来帮帮他。
仍是那句话,他一方面希望顾徵能快点成长,成长到能独当一面,靠自己也能好好过下去。一方面又希望他能长得慢些,多点童趣和天真,毕竟这些东西真的会一去不复返。因此他昨晚看到顾徵从欧洲回来后,多了的那分孩子气时,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
至于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顾徵?大抵是因为他们两个很像吧,像到周斯年有时候都在错觉,他对顾徵的好,是不是在弥补过去的自己。但现实是怎么样发展的,大概是一段很奇妙的心路历程,带着跌跌撞撞的懵懂,一直在与命运抗争的两位少年,在一次次惺惺相惜后,彻底绑在了一起。
很难形容出这种感觉,周斯年只能和老熊描个影。他在外面待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回来时被门口蹲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你又来干什么?”周斯年打量着来人,发现顾徵带了个小行李箱,手里提着一堆菜。
“你……”
不等周斯年话说完,顾徵先发制人道:“斯年,我腿麻。”
周斯年服了他,上前扶他一把,然后打开门,顾徵趁他不注意推着行李箱咕噜咕噜地进门。
“顾徵。”
周斯年喊,顾徵聋了似的往里走。周斯年懒得管他,反应他现在也管不了了,这人在外面呆久了,翅膀不知道硬成什么样。
他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睡袍。
屋里萦绕着淡淡的饭香,停工多日的抽烟机重新运作着,顾徵在下厨。周斯年也不吭声,倚在门边看他,像从前那般。
饭菜味道没变,甚至更好吃了,只是两人在饭桌上,一句话没说。
“我先去洗澡,你慢慢吃。”
周斯年点头,慢条斯理地挑着菜吃。
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其实才九点多不到十点,两人沉默着在客厅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纪录片,后面以周斯年泛困收场。屋里有客房,顾徵当初收出来让周斯年睡的那间。但周斯年丝毫没有要收拾出来给顾徵睡的意思,从房间里抱出昨晚的被子给顾徵就回屋里了。
顾徵琢磨着事,夜里他故意把被子踢掉,闭着眼假寐。凌晨一点左右,他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被踢掉的被子重新盖回了他身上。周斯年依旧在沙发沿上坐了一会,抚摸着人的鬓发,最后印上一个吻,心满意足准备离开。
谁知顾徵一把拽住他的手,抄着人的腰把他翻了过来。
周斯年摔在沙发上,被顾徵压了个结实。
周斯年惊道:“你没睡?”
顾徵压着他道:“学你的。”
周斯年被噎了一道,转移话题:“这是做什么?”
顾徵俯身下来些:“有人偷亲我,我要讨回来。”
周斯年失笑,原是打这主意呢。
他仰起头光明正大地在顾徵唇上啄了下:“满意了?”
顾徵没回话,他的视线从周斯年的眼睛滑到唇瓣,他一点点偏头靠近着,气氛陡然就紧张起来,让人忆起先前众多的吻,暧昧的,温情的,激烈的……
周斯年抓着他的手臂,气息略微不稳。起先是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后来那吻越来越密,越来越密,周斯年不得不仰头承受着。上百日的思念化作焦灼的空气环绕在二人周围,顾徵生涩又轻车熟路地挑开周斯年的唇缝,他后掌摁着人的脖颈,让人贴得近些,近到严丝合缝,舌齿相撞。
他贪得无厌地向周斯年索取,去填补一年间所有因看得见摸不着而产生的欲壑难填,直到彼此都喘不上气,眼里遍布潮红。
危险警告……
顾徵动作顺滑地跨出来,往浴室方向走。
眼下这气氛明眼人都懂,周斯年抓住他垂落的掌心,清了清嗓子问:“手好些了吗?”
夜色中,顾徵似乎点了点头,接着他听到周斯年说:“别去了。”
尾声(全文完)
一石激起千层浪,顾徵没有片刻犹豫,重新抬腿压回沙发上。他后背弓起一道劲美的弧度,像蓄势待发的一头猛兽,把猎物完全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斯年……”
顾徵沉声喊他的名字,头埋在周斯年仰起的脖颈啃食。
“周斯年……”
周斯年抱住他,喘息回应着。厚重的衣物一件接一件摔落在地,如同酒精上头,世界变得混乱而颠倒。
“斯年哥。”顾徵嗅着他肌肤上残余的沐浴露香味,犯浑地换了个称呼。
以前除非周斯年拿捏着逼着,否则顾徵轻易不那么喊,通常都是直呼他的大名。而当初让顾徵喊自己哥的周斯年完全没想到,这混账玩意会在这时候那么喊他。
耳根热得慌,他伸手要去捂顾徵的嘴,顾徵却顺势亲了他的掌心,上面有一道经久未褪的刀疤,淡淡的,痒痒的。
周斯年触电般抽回手,被顾徵抓过双腕摁在头顶。
“怎么现在不让喊?”顾徵摆着一张俊俏脸凑到他跟前,挑逗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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