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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她自己,却要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砸一辈子石头?
“不这不是真的”
她踉跄的往后退,嘴里反复念叨着,“肯定是那老不死的搞的鬼是她偷了我女儿的福气是她”
她猛的撞在身后的石壁上,后脑勺磕出了血,她也感觉不到。
她只是抬起头,看着那片被高墙切割的四四方方的天空,出了凄厉的尖叫。
陈家老宅。
陈念被奶奶拉回了屋里。
她手里捧着那张印着“都大学”四个烫金大字的录取通知书。
她抬起头,看着奶奶,那双清亮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不真实:
“奶奶,我我真的考上了?”
“嗯。”
陈秀英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弛下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我们家念念,是全省的状元,是要去都念大学的人了。”
她伸手,摸了摸孙女的头,那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轻柔。
陈念的眼圈又红了,她扑进奶奶怀里,紧紧抱着。
“奶奶,我不去。”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家陪着您。我要是走了,厂子怎么办?您怎么办?”
陈秀英的身子僵了一下。
她轻轻的拍着孙女的后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傻丫头。孩子长大了,总是要飞出去的。厂子没了你,照样转。可你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耽误的,就是一辈子。”
就在祖孙俩说话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村支书赵铁柱。
他急匆匆的跑进来,手里捏着一封刚从邮局取回来的信:
“老嫂子!不好了!”
“省城来信了!”
他将信递了过来,那信封上,印着“省食品厂”的烫金大字。
这是想抢方子!
那印着“省食品厂”几个烫金大字的信封,让赵铁柱手心直冒汗。
他把信递过来的时候,声音都带着点飘:
“老嫂子,您快瞧瞧,这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陈秀英没说话。
她接过信,指尖在信封那几个烫金字上轻轻滑过,眼神沉了下来。
她没急着拆。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
下河村这个刚冒头的厂子,早就进了有心人的眼。
展销会上,省食品厂那几个技术员的嘴脸,她还没忘。
这封信,来得太巧,也太不是时候。
她把信封的边角,对着油灯的光,仔细照了照。
然后,她才不紧不慢的,用指甲划开封口。
信纸是顶好的道林纸,带着一股子墨水的清香。
上面的字,也是用钢笔写的,一笔一划,力道十足,透着一股子官气。
信的内容很简单。
先是客客气气的,对下河村食品厂在展销会上的成功,表示了祝贺。
然后,话锋一转,就提到了技术交流。
信上说,省食品厂作为全省食品行业的龙头企业,本着帮扶精神,决定对下河村食品厂进行重点扶持。
他们诚挚的邀请下河村的技术骨干,带着酸辣粉的配方和生产工艺,下个礼拜就到省城去,参加一个为期半个月的技术交流研讨会。
信里还特别提到,省食品厂最近也在攻关一个类似的项目,希望能借此机会,和下河村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信的末尾,是省食品厂副厂长,吴炳坤的亲笔签名。
这信,要是给村里其他人看了,怕是得当场乐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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