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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给她?
薛稚善可不认为她与沈誉有交情,即便她上供了一匣子点心。
说心,薛稚善尤为肉痛,那里面还有芝麻米糕呢,是她应承给榴香的!
薛稚善七想八想之际,沈誉的手臂仍然伸着,过了几息,黑靴不耐地转了角度,显然是她太过迟疑让他久等了。
于是薛稚善赶紧说:“世子太客气了,我——”
这时,另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多谢世子,不过会不会太麻烦你?这里面东西并不重要,被孙二郎夺去,我就当它丢了,没想到世子有心,帮我寻回。”
沈誉奇怪地看了挡路的薛稚善一眼,转而走到旁边对那男子道:“就算这锦盒里的东西一文不值,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世子说得对,是君虞浅薄了。”
“别世子世子的,叫我沈誉就行。天天一堆人叫我世子,这天底下百八十个世子,但沈誉只有一个。”
孟君虞微微一笑,“多年未见,阿誉性情未变,仍是旷达。”
此二人乃旧友重逢,相谈甚欢。唯独薛稚善脸上腾的蹿红,尴尬所带来的热气一路烧到耳朵根,心间更是有小人儿不断叫嚷:“怎么会这样!!”
原来沈誉是在跟她身后的孟君虞说话。
而她自作多情,自言自语,自说自话,不自量力,现在站在这里尴尬得挪不动脚更是自作自受,为什么不三思而后行,为什么要开那个口啊啊啊啊!
对了,还有呢,沈誉当街抢人东西,原来是在做好事,把属于孟君虞的锦盒夺回来。
而她误解了,以为沈誉就是人们口中那般行为不羁,浪荡恣意,甚至还因此向他上供了点心,俨然是将沈誉当做恶人对待。
天呐——
薛稚善身体僵硬如槁木,双手握拳,试图平复呼吸,再从这里不着痕迹地悄然逃走。
“哎,你也是仲英书院的?”沈誉调转过来,见薛稚善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面上有几分困惑,于是绕到她身前,明朗的嗓音传来:“你送的点心我吃了,味道还不错。”
薛稚善无地自容,说不出的尴尬裹挟着她,大脑告诉她应该在此时说些什么,但嘴唇好似被牢牢黏住,身子也愈发僵直。
太离谱了,怎会有这种误会?她现在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还来得及吗?
“你怎么不说话?咦,你耳朵好红,脸也红……”沈誉更加困惑,挑着一双浓眉,忽然,福至心灵地说:“所以你送我点心是在示好?但我不认识你,我们从前见过?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行了,够了,求求你别说了。
“怎么会呢。”薛稚善顽强地弯起嘴角,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体面,声音发虚,飘散在半空:“我的意思是世子误会了,哈哈,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哈哈哈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罢,风一样地卷走。
但没卷两步她又记起这是在书院,在外人面前她理应保持端庄大方的仪态,遂放慢脚步。
一边咆哮一边优雅,这般错乱地来到栓马处,面对她的只有各家车夫。薛稚善这才记起,她提前交了卷,而表姐表妹还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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