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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誉狠狠一噎,揉着稚善的脸:“你可真是嘴硬啊,小、夫、子。”
稚善忿忿回视,“我就是不知道啊,实话实说,怎么了,我还没问你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喜欢的?从前你喜欢过别人?”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沈誉拿稚善没办法,当下只觉得小夫子这个外号没起错,薛姑娘总是有薛姑娘的道理,他听着学着就是了。
“我也有东西给你。”沈誉道。
东西被他收进床头的匣子里,取出时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是一只小船灯,巴掌大。
稚善捧在手心端详,总觉得有点眼熟。
这时沈誉吹燃火折子,点亮船灯。
不知是如何设计的机巧,放在平坦桌面,它会自主旋转。
沈誉道:“中秋节那晚想给你的,后来一耽搁就忘了。”
中秋?稚善怔然出神,中秋祭月是传统,求功名利禄,求貌美如仙,求丰收美满。
在绛州,除了祭月,人们还会扫墓祭祖,缅怀离去的亲人,也会将哀思寄托在花灯里,随波逐流,带去远方。
沈誉……怎会知道呢?
“其实思念亲人不拘哪一日。”沈誉把火折子递给稚善,只要她想,船灯就可以一直燃着。他说:“想念伯父伯母的时候,就燃灯吧。”
就像他们一直陪伴在身边。
“谢谢你。”稚善轻声道。
许久未对他言谢,这一回,是真被沈誉细腻的心思打动了。
“稚善,等潘案查得差不多,我就要被发配西郊,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沈誉冷不丁的开口。
早晚要告诉她,没必要拖着瞒着。
“我把玄鸟托付给你,食盆什么的也会让人送去你家,我不在的日子,你和玄鸟互相陪伴,行不行?”
沈誉看不清稚善的神色,他单膝触地,轻抬她的下巴,生怕她又哭了。
稚善默然,好半天才说:“知道了。”
没问为什么,也没问归期。
她绷着脸,别过头,忽然说起别的:“马匹对赛的那头白马,没能保住。你知道的,马一旦受重伤很难救回来。我去探望过白马的主人,巧得很,她也姓白。她同我讲了很多过去的事,原来她是从白马还是小马驹的时候就养起来,感情很深。我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留下一笔足以购买全新良马的银钱,仅此而已……但我总觉得这个行为是在亵渎白姑娘和她的马。”
身前一软,稚善被沈誉拥进怀里。
鼻间满是沈誉的气息。
他永远像一阵炽烈的风,气息也是干净蓬松的,不知不觉安抚着她。
沈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你说怎么这么巧,我也想过打听白马的下落。这是不是说明我俩心有灵犀?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望白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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