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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就直接杀了,还谈什么?这都一个多月了,天齐若真在意他这个儿子,谈和的使者早就到了。拖拖拉拉这么久,我看那天齐啊,不是很想要这个儿子。”
高瘦士兵瞥了牢房一眼,啧啧摇头。
随之另一个士兵也笑了声:“不要就好办了,届时拉着他去大街游行,再砍头示众,悬挂城门,以此来警告天齐,杀杀天齐狗帝的威风!”
嘲讽不屑声清晰入耳,回荡在狭窄的牢房。
男人只呆滞地坐在地上,神情麻木,将头垂得很低。
那头顺柔的墨发黯淡无泽,随意披散,如一只被人抛弃背叛的木偶。
牢房门打开,士兵拿着一碗水走进来,走至他旁边,用脚踢了踢他,似乎在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少年被踢了也没有躲,只是过了好一会,环抱双臂的指节动了。
士兵松了口气,一把薅过他头发,将那张苍白的脸暴露在视线,“没死不知道动一动?吓死老子了!”
少年被人攥着头发,头皮撕裂疼痛,让他被迫后仰。一双死水黯淡的眸子机械般掀抬,静静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垂下眼皮。
高瘦士兵顿时打了个寒颤,只觉眼前的人已经离死亡不远了。
白到灰色的脸孔上带着暗红的血迹,一身粗麻简衣更是脏得看不出颜色。
血迹斑驳的衣裳破烂不堪,裤腿和布鞋还沾着一层厚硬的泥土,早已干枯成形。
显然这一身,还是月前押入牢中的打扮。
王宫大乱之际,宫中某处发生爆炸,他们正四处搜寻刺客踪迹。
待赶到青石院,所见之人唯只有这个贺玜。
当时他全身尘土,被碎石梁木压埋,还是他们费力将人挖出来。
一条腿被坍塌炸开的碎石压断,浑身血迹,破败残形。
只记得撬开他身上的重物时,如见一具尸体,唯有那双睁大的眸子空洞望着某处,任凭数把兵刀架于颈,连一丝波动也不曾给。
“天齐质子贺玜谋杀王上!罪该万死!扣押地牢,拿下!”
一口滔天大锅扣下时,少年丝毫没有反抗,不争不辩,仿佛是被炸伤了脑子。
找不到那个刺客,却总要有替罪羊。
一连过了这么多日,除了给他止血保命,旁的一概也不曾管他。
高瘦士兵见他不搭理自己,便专往他断了的那条右腿踢去,狠厉道:“喝水!要死也别死在我手里!”
果然,少年疼得有了反应,他抖着溃烂的腿,面色紧皱。
见他不接水,士兵收紧手力,将头皮紧扯,一手拿着碗,强制撬开嘴巴,全部灌进少年的口鼻中。
手下的人剧烈呛咳起来,少年的反抗惹怒了士兵。
他大喝一声,招来同伴。一人钳制住身子,一人挖了满手的饭菜,塞进少年的嘴里。呛入气管的异物导致他咳得剧烈,生生逼红了眼尾,将灰白的脸上润了一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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