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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下面的手虚握拳抵在嶙峋的膝骨上硌出细微青白之色,椒兰殿的池水中,将她从水中抱出来时,他曾经摸过她的手。
很软,很滑。
对此,裴执玑闭口不谈,一只手摸着将那碗已然底色明亮的汤药一饮而尽。
气氛微妙起来,他久久不语,未着急分说前尘。
陆绥珠也在纠结,摸不清男人的心思。
“熏香味道很好闻。”
室内的确散着一股梨花香,袅袅四散,淡淡的在满室苦涩的药味中格外沁人心脾。
可这并非什么值钱的熏香,就是她在街市上花了几十文随意买来的,在结庐亭中行些风雅效用。
甚至不及裴府那些名贵香料万分之一,这样明显的敷衍之语,令她一时有些语塞。
不去接话,陆绥珠转过来将桌上的那一小碟蜜饯放在裴执玑手心:“刚喝过药,吃颗枣子,会甜些。”
“不必了。
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心中更加没底,若非他还是过不去当初自己假死一事?心存报复?
思即此说出口的话不免带着些小心:“裴大人,只要你别将我的事告诉我爹娘,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上京宅邸中裴执玑撑伞而至,迎着毛毛细雨,他说的那番模糊不清的话……陆绥珠也并非痴傻之人对此全无所察。
更何况他这次贸然闯入瘴气也是因为她。
心非木石,若说裴执玑待她丝毫没有情意…她也是不相信的。
湿漉漉的眼中有些难辨的情绪,低垂的睫看着眼前沉静有度的男人用力的眨了眨。
随后握着裴执玑的手缓缓的搭上自己的肩膀。
薄成一片的肩胛仍有其独特的柔软触感,与刚硬如铁的男子不同,指尖随瑟缩微颤。
薄纱擦着两根指腹褪去,整一片掠过手背,轻得似没有重量,眼前茫茫无色虚幻,唯脑子比身体速度更快的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
那件缓缓滑落的衣衫随着掌风落地,飘飘的,带着些毁灭性的。
再开口时,对面的男人没了那副作壁上观的高高在上,竟有些说不出的痛心疾首,即便是透过白布,也能察觉到那被遮住的双眸之上的愠怒。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般无耻好色之徒吗?”
端方淡然的公子有一日竟如此直言不讳,可见是气得不轻,面前一片漆黑,裴执玑循着微光找到舒服些的位置。
他不知二人之间的距离只隔着一条薄薄锦被。
肩膀微耸,听到他如此磊落光明之言,看着那件无情散落在地的衣裳,委屈与愤怒不知是哪一个更先用涌上心头。
再看着衣衫微敞,墨发半散,露出锁骨,离她只有咫尺之距,仍旧做出一副洁身自好模样的男子,不禁冷笑了一声。
冲动之情更甚,细而白净的脖颈向上微抻。
卧床两日,光洁的下巴生出了淡青色的胡茬,自下而上,微微有些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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