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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如眉轻蔑一笑,“我竟然做了这么多事吗?转而又变了语气,带着哭腔不愿屈服,“是我做的那又怎样?”
“没有你我一定是大周的皇后,我用不着你的施舍!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自己母国不要的公主,你敢跟我争?”
容芊妤长叹一声,这么多年,相比崔如眉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争什么,“你搞错了,我要争的从来不是先帝的宠爱。”
“你有薛霁,那你就去和他双宿双飞啊,你还占着皇后做什么?每一个跟我争抢他的我都要一脚踢开,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女儿,知书识礼,锦衣玉食,可知我从前过的什么日子,我见到他的那天就发过誓,我绝不要回到从前!”
“你觉得他爱你?没了人阻挡你,你就会成为皇后?”
崔如眉抹掉眼泪,“没错!”
“就凭你的出身,烟花柳巷长大的大族旁枝,你以为符桦为何许诺你的从不兑现?因为你的身份他在意,比起爱你他更在乎面子,更在乎皇权,怎么会允许一个卖场歌女成为皇后?”
这么多年努力的美梦被戳破,崔如眉顿时暴跳如雷,揪着容芊妤的领子质问:“你胡说!你懂个屁!”
容芊妤就坐在椅子上,对上她猩红的眼睛,她的确可怜这个女人,可她的确罪该万死。
“我不懂,那你说,他爱你为何又要娶我,他爱你为何不主动给你要名分还要我开口,他爱你为什么还和别人生子?他爱你为何不早废了我!他爱你为何抛弃你独自躲藏?你说啊!”
容芊妤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崔如眉苦笑着,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都是她的痴心妄想。这些话她答不上来,但符桦的一言一行早已给了她答案,都是徒劳一场空,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容芊妤继续说着:“你以为他多爱你,你以为我很在乎他?可笑,他这种人,放在人堆里我看都不看一眼,你竟然觉得我在跟你争他的宠爱?你爱的是他的身份,是他能给你和你的家族带来荣华富贵,所以你讨好逢迎,你也没有多清醒。”
“不是的,不是的……”
崔如眉瘫坐窗前,眼中已经没了神气,任由泪水滑落脸颊,此刻的她从未这么轻松过,不用去争抢,不用察言观色。
“可若只是为了感情,我也不会今日要你性命,偏偏你有眼无珠要争皇后之位,要争太子之位,带着他胡作非为!你出身不好,那你凭什么摧残那些无辜的宫女和孩子们?我和亲只求举案齐眉,不求别的,你我既是政敌,那就是你死我活。”
容芊妤最后放下了杯毒酒就离开了,“明日是新皇登基的日子,今日你就下去陪先帝吧,别让我动手。”
崔如眉理了理头发,走到近前拿起酒杯,脸上的表情淡然如常,她将毒酒一饮而尽,比这酒更苦的是咽不下的可悲。毒酒狠就狠在不能马上毙命,痛苦哀嚎窒息抽搐要伴随几个时辰,灯火阑珊,日落西沉,她绝望地死在新皇登基前的那天夜里。
她一生都在追名逐利,死后也是无尽哀荣,不知现在去看符桦,还能不能恩爱如初。
让生厌的两个人生同寝死同穴,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翌日天不亮,礼部官员来跟小皇帝嘱咐最后的事宜,紧接着是敬天地祖宗,昭告天下,新皇登基。
鸣鞭的太监唤醒了皇宫的朝阳,宇儿穿上了冕服,很有点小大人的样子。
薛霁在外面问:“娘娘,时辰到了,好了吗?”
容芊妤穿着太后朝服走了出来,她很适合穿这种华丽的衣服,很衬她的肤色。薛霁仿佛看呆了,苦尽甘来,今日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宇儿准备好了吗?”
“母后和师父们说的我都记住了,掌印还提醒朕,一定要好好坐好不能乱动!”
登基大典上,容芊妤牵着宇儿往上走,一步一步很第一次进入周廷一样,但那时的惶恐已经被沉稳代替。
容芊妤目不斜视踏上台阶,繁复的朝服很重,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凤冠摇曳,她走得慢,但每一步都坚定沉稳。
前路漫漫,但回看来时路,她没有畏惧,只有坚定,没有哪一个像现在这样坚定。
走上最高一层,亲自将玉玺交给宇儿,看着下面山呼万岁千岁的文武百官,容芊妤忍不住眼里泛起泪花。
今日艳阳高照,的确是个好日子。
两人站定,身后的薛霁为太后整理凤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娘娘放心往前走,有臣在身后。”
这话和他当年说的差不多,这么多年他也确实做到了。
那天薛霁告诉她,从此后莫回头,现在不同了,现在容芊妤身后有人,巧是知心人。
两人对视,神色如常,心中是无限的庆幸,幸而有你还在身边。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谢谢读者宝宝们的支持和包容。
感谢陪伴,下本见[玫瑰][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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