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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点头:“裴公子还是早些处理伤势,此处到扬州城还需三日时间,若叫伤势恶化可就不好了。”
她们这一行可没有大夫,后续途中也不打算再停留休整。
锦书已经看见了裴砚手臂上的一道伤痕,应是被刀刃划过,虽然不至于深可见骨,但也是血肉模糊,她看得极为不适,忙忙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裴砚的小厮乐阳看见这些药,才是狠狠地松了口气:“幸好这位姑娘和公子心善,肯捎带我们一路。”
药物可不便宜,他们本就是累赘,主人家肯送点药给他们处理伤势,已经是再和善不过了。
至于停留下来让他们看伤一事,乐阳都不会好意思开口,未免有点太得寸进尺了。
但乐阳不是不担心公子的伤势,如今有了这些药,乐阳才能放下心。
他忙忙替公子处理伤势,一脸愧疚懊悔道:
“要不是为了拉小的一把,公子根本不会受伤。”
裴砚眉心紧蹙,额头溢出薄薄冷汗,他低声:“别说了。”
乐阳陪他一路游学,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乐阳将性命丢在山匪屠刀之下。
乐阳知道自家公子性子,只好不再提这话,但他有点好奇:“公子和那位封姑娘认识?”
毕竟那位封姑娘一见到他们就脱口而出“裴公子”三字。
裴砚敛了敛眸眼,他依旧穿着一袭青衫,即使青衫斑驳狼狈,也挡不住他浑身清隽气度,许久,裴砚才轻声说:
“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乐阳没多想,没了性命之忧,他也轻快道:“那公子和封姑娘真是有缘分。”
稍顿,乐阳有点迟疑地发问:
“如此一遭,算不算是封姑娘对我们有了救命之恩啊?”
说是救命之恩好像有点过了,但若非封姑娘肯捎带他们一程,他们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又是在山路上,谁也不知道他们会遭遇什么,又会不会遭到山匪报复。
裴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子飘上一抹薄红,他低眸说:
“是我欠她一个人情。”
人情二字在他唇齿间辗转而出,偏他声音压得很轻,空间安静,叫这二字莫名有点不明之意。
乐阳也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封姑娘是哪家的姑娘,这下人情可欠大了,等回到府中,老爷和夫人肯定是要上门道谢的。”
乐阳不擅于纠结,很快将这件事过去,他看向自家公子,不由得苦着脸:
“就是苦了公子,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拿到的经书,全被那一群子丁目不识的山匪抢去了!”
听乐阳提起那两卷经书,裴砚也忍不住眸色黯然了些许。
但裴砚知道轻重:“人还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他偏头,掀开提花帘朝窗外看去,视线落在前面的那辆马车上,视线停顿了一刹。
而且,这一行也不全是坏事,不是么。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马车一路驶进了扬州城内,人来人往,繁华之余处却和京城是截然不同的风情,杨柳轻颤,斜风拂过,拂过处处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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