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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琢磨片刻,领着两人赶往肉铺,原想着再寻之前的铺子买上些猪肉,谁料人才走到长春桥,便见那铺子大门紧闭,一时有些茫然,愣了片刻,目光扫过四周,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处肉铺,这才领着两人疾步朝那铺子赶去。
走近,林书晚瞧见铺子案板上空无一物,店主躺在里头的藤椅上,晒着太阳,“店家,可还有猪肉?”
话音一落,那店家将盖在脸上的扇子取下,眯着眼睛打量着跟前的女子,瞧着年岁不大,虽穿着身素净的布衣,但那模样就像有钱人家的小姐,当即满脸堆笑站起身来,弯腰从案板下头提起一块猪肉,“自然是有的,娘子要多少?”
林书晚有些迟疑,只因她来时肉铺前空无一人,“这猪肉可是同隔壁一样,二十文一斤?”
“那是自然,小娘子放心,整个集市都这个价,我自然不会贵您的,而且我的猪肉可谓整个西市最新鲜的,都是今日早起现宰的猪。”店主大约瞧出林书晚有些迟疑,当即抄起剔骨刀,剔下一块猪肉,送到林书晚眼前。
她细细瞧了瞧,确如他所言,十分新鲜,“那劳烦店主给我切十斤五花肉。”
“好勒,您稍等。”店家喜笑颜开,剔骨刀三两下切了一大块猪肉下来,丢到秤上随即点着秤杆,同林书晚道,“小娘子十斤齐了。”
闻言,林书晚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那便劳烦店家帮我包起来。”
接过猪肉,她随手掂了掂,眉尖微微蹙起,似乎这重量有些不对,但方才自己又确实瞧见秤上是足量的,迟疑片刻,还是领着青芜同谨哥儿离开了,打算回家后,借了钱叔家的秤称一称。
提着十斤猪肉,林书晚正要去隔壁卖蔬菜的铺子挑了些新鲜的时蔬,却见对过肉铺走出一位妇人,欲言又止地瞧着自己,“娘子可有事?”
妇人瞧了瞧她,又瞧了瞧方才她买肉的铺子,忍了许久才走上前来,拉着林书晚便往一旁去,压低着嗓音道:“娘子可是头一次来西市买菜?”
林书晚心中不解,但还是摇了摇头,“这是第二次,娘子有话不妨直说。”
那妇人咬了咬牙,“娘子有所不知,那朱家肉铺是西市出了名的爱扣秤,他家还与旁人不同,旁的扣秤也就一两二两的样子,他家一斤半斤的扣,旁人去同他理论,他还一堆歪理,故而哪怕他家的肉十分新鲜,也没人愿意去他那买肉,若是娘子不信,我家也有秤,你大可来我家铺子称一下。”
话音才落,林书晚面色微变,但也不敢尽信,毕竟从古至今,人心都是极复杂的,她怎晓得眼前这妇人是不是同行相争,她还是打算回去寻钱叔借杆秤,自己称一下,“多谢娘子提醒。”
冲那妇人福了福身,林书晚便打算离开,忽而余光瞟见,不远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面前的摊位上摆着不少蔫哒哒的菜苗,她想着家中小院空地一片,扭头叮嘱青芜牵着谨哥儿在原地等着自己,等着两人点了点头,抬脚就往那老妇身边走去。
那妇人瞧着林书晚不尽信的模样,摇了摇头,暗骂一声多管闲事,转身回了自己肉铺。
不过片刻,两人便瞧见林书晚满脸笑意地提着一篮菜苗匆匆赶了回来,正好姜家小院有一片空地,今日回去她就将这菜苗种上,日后他们一家几口人便能吃上现摘现炒的蔬菜了。
总算是备齐了明日的食材,林书晚还多买了一只鸡,又买了些春日的野菜,这才领着两人归家,才进门便瞧见姜婉满脸欢喜地迎上前来,细问之下,才晓得今日她在三人出门后,也出了趟门,拿着自己昨日绣的荷包与帕子去了田记布庄。
姜婉绣的花样都是京中时新的花样,廉州从未见过,她绣工又极好,布庄的管事才瞧了荷包,当即拍板收下了她送来的帕子与荷包,还直接同她签了契书,约定每月十五给布庄送去帕子同荷包各五个,布料同丝线都由布庄出,也就是说姜婉只要出个手工便好,布庄给出的价格也算合适,帕子与荷包皆是一百问一个。
今日她便有了二百文进账,虽不算多,但也是她亲手所赚,如今总算是能替林书晚分担一些。
“阿娘真厉害,今日我们可谓是双喜临门,不如今日午食做顿大餐庆贺一番。”林书晚瞧着阿娘面含笑意,再不像之前那般满脸苦涩,心中欢喜。
听闻午食吃大餐,最高兴的便是谨哥儿,其次便是青芜,他二人都不用旁人说什么,便手脚麻利地将尽早摆摊的锅碗瓢盆搬到水井旁,哼哧哼哧地清洗,谨哥儿一边洗还一边冲着林书晚撒娇,“阿姐,谨哥儿还想吃荔枝鸡。”
“好,阿姐给你做。”林书晚瞧着谨哥儿消瘦的脸颊难得泛起一点红晕,拎着今日买的鸡与猪肉走到水井旁,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心道,谨哥儿还是太瘦了些,阿娘亦是,两人都得好好补补。
林书晚取出今日刚买的猪肉,打算切下一块做五花肉,忽而想起今日买肉时那妇人所言,当即扭头冲着一旁趴在地上瞧着蚂蚁搬家的谨哥儿道:“谨哥儿,去钱叔家借杆秤来。”
“知道啦。”话音一落,谨哥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片刻就跑不见了影。
倒是姜婉瞧着林书晚停了动作,有些不解,“晚娘,怎么了?”
“今日买肉时,有位娘子同我说这肉铺的店主惯常缺斤少量,我拎着这肉重量也有些不对,想确认一下。”林书晚低声道。
两人才聊了三两句,谨哥儿便捧着一杆秤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三两个同他年岁差不多的娃娃,叉着腰自豪道:“我阿姐是整个昌平街最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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