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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以为楼衔月会关注些别的,但不料她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怔住。
“为什么是成年后?而不是高中毕业后?”她切中要害,很纯粹地问。
大多数人的改变会发生在重要节点后,例如毕业、工作、退休。但是成年,这个时间点很特殊,一般只会是放纵者拿来推卸责任的借口。
“叛逆?”他下意识侧过头去,他目光沉静、冷淡,可口吻漫不经心,“循规蹈矩十八年,想尝试下不一样的。”
但她没信,揪着他的措辞,摇着头,是一针见血:“你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的,会特地选在成年……”
楼衔月停顿片刻,虽不确定,但还是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你是想证明、还是想做成什么事吗?”
想证明什么?又或者是做什么事?
很陌生的提问。
大多数人,即使是父母、兄长,都是带着规劝、不赞同和愤怒。
他们说的最多的是,“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是我们哪里做不对让你这样报复?”,又或者是指责、痛骂,“你这样下去迟早成废人”,像他正在自甘堕落。
没有人想一想,他是不是有所打算,又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这么多年过去了,商时序回想起那段时间,已经学会用不同的眼光看待,笑谈一句年少轻狂。
论做法,他确实过于自以为是,带着我行我素的通病。
但是那会儿的他骄傲狂妄,自认为自己值得被信任,所以不愿意主动坦诚自己的动机,而是试图让家人去迁就、了解和接纳他。
更进一步的,他是在等待着有人看穿。
但很可惜,他的不同寻常只会被当成别人茶余饭后评头论足的笑料,他不在意,只是有一点意兴阑珊。
但这一点等待、意兴阑珊,却在今日被人点破。
这种感觉太奇妙,商时序很难表达,但又想吻她。
只可惜现在不是红绿灯,他只能腾出一只手来,抚一抚她的脸颊。
“你好聪明。”他夸夸她,“没有人这么问过我。”
他的态度给了楼衔月一点信心,那颗糖已经只剩一个指甲盖的大小,她嘎吱咬碎,然后继续道:“你想有人问?”
“……也许。”商时序给不出答案,“也许我想,又也许我知道没有,所以想。”
楼衔月想象不出来,十八岁的商时序是什么样子的。
比起现在的处变不惊、气定神闲,他也会有那种莽撞冲动的时候吗?
说好要去的档口在老街窄巷里,车子没法开进去,只能停在其他停车场里。
也不算太远,大概五六分钟路程,里面和他发的照片一模一样,老旧空调吹着,支起的木桌子上放着一次性筷子筒,旁边摆着酱油和自制的辣椒酱,人还挺多。
“想吃什么。”商时序没有半点自己和周围环境不和谐的自觉,动作挺自在。
楼衔月几行字看不到一半,看不下去了,她还在想车里的对话,“你还没告诉我答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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