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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复这种晕车带来的感觉,省的在郎君面前丢脸。
稍许,温玉用火折点燃蜡烛。
一根蜡烛发出的光亮有限,只能照亮温玉面前一个光圈。
所以温玉有了借口更靠近张郎君一些。
两人离得很近,但肩膀间还是有一条较大的缝隙。
温玉再把烛火往张清时那边挪了一些,自己也恰好看清楚了那些字。
“这些字你可认得?”
张清时注意到旁边的人视线全身心都在他书卷上,突然想拷问一下她。
毕竟是他教导的学生,他想看看成果如何。
“额……”温玉抓了一下发梢,“字都认得,但它们串成一句就不知是什么意思了。”
普通的认字认句温玉倒是会,不过郎君这书卷上都是五字一句,七字一句的,短短的几句话便是一篇文,和夫子所教得有些不同。
“理解,因为这是诗。”张清时耐心地同她讲解,“有些诗句之所以比较晦涩难懂,是因为诗人常常会把自己难以抒发的情感都注入于这些诗词中。”
“我们不是诗人本身,自然难懂。”
“噢~那他们为什么不直白些,为什么非要拐好几个弯才说明?”
温玉有些不理解,诗写出来就是让大家看的,诗写的难懂,那大家看什么?
张清时轻笑了一声:“其实,有很多事情是很难宣之于口的。”
“就比如说一个壮志难酬之人,他想要抒发怀才不遇,抒发世事不公时,难免会触及权贵,只能含蓄表达。”
“再比如情人告白时,直白的话语莫过于免唐突,所以常常有人借物借景委婉地表达,慢慢等待心意中人能感受。”
“……”
张清时给温玉举了很多个例子,温玉才发觉,原来世上很多人都会有难以开口之事,但他们没有因此闭口不说,而是把想言之事都藏在了诗中。
这样,只有他们自己和懂他们的人才知晓其中之意。
倒是能减少些藏于心口的累感。
温玉垂眸看向诗词,复而看向张清时,十分诚恳道:“郎君,以后我也想学作诗。”
“嗯。”张清时点了点头,将书放置于两人之间,“如果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就这样,温玉举着烛火坐在张清时旁边,两人肩膀虽搁了些距离,但头挨得只剩一条小小的缝隙。
温玉垂眸能看见书中字,抬眸能看向张清时如玉般清透的眼睛。
马车稳稳的,很心安。
路途较远,所以马车上会备些干粮,然后他们中午便简单吃些干粮继续赶路。
又因到了正午,阳光很强,能直接透过帘幕,温玉也不用再为张清时掌灯。
恰好张清时要午休,两人便各自分坐在马车的一角,阖上眼睛睡着。
张清时生活倒比较规律,小憩了片刻后便坐起来继续看书,而温玉则就一直睡到天黑。
还是被张清时叫醒的。
“唔,对不起郎君。”
温玉人还没完全醒过来,张口便是一句“对不起”。
“无妨。”张清时将物品一一收拾妥帖,再对温玉轻声唤道,“温玉,我们到客栈了,现在此地休息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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