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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得到了回应。
乱步受宠若惊到厨房看到原本属于阿婆的锅在灶台上,里面还装着煮好的白米粥。他哆嗦一下,扶着墙,“小银…你去找阿婆借东西了吗?”
“恩。”
“可是……”乱步像听到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下去。“阿婆的锅是单独收费的,而且用一次需要交钱…”
黑泽阵端着碗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乱步继续说,“碗筷也是要额外收费的。”
他痛苦的掩面,“小银你能够接受我并且和我交流我是很开心,可是……我们很穷。”
他重复了一遍。“我们很穷。”
黑泽阵:……
并不是怪罪的语气,乱步说完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兴冲冲的打开拎回来的几个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摆在黑泽阵的面前。
在看到高级寿司被压扁,上面的鱼肉与米饭完全分离时,乱步露出窘迫慌乱的表情,生怕对方嫌弃,用手将歪倒的寿司又拨正,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是不是很好吃!这个是工厂内的阿姨请客给我买的!说是感谢我帮她解决了烦恼。”
“小银,就是昨天跟你说的他家里的事情。”
“不过真的好奇怪,老板知道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却没有人挑明,我说了还要装作震惊的样子。搞不懂大人。啊对了!小银,这个是大叔做的拐杖,可以让你不用一直躺着了。”
他乐呵呵的说,“等明天我带你出去逛一逛吧!不过要避开一些烦人的家伙!他们今天看到我拎着好吃的,差点就被他们堵到抢走了!”
他说今天去了黑崎诊所,诊所内的药并没有这么贵,是阿婆额外收了他的钱。
并且表示以后都会自己亲自去买,可以省下一大笔费用。黑泽阵将视线从他衣服上脏兮兮的泥土痕迹移到脚踝处。
乱步立即换了个坐姿,“我去把锅碗还给阿婆!”
他说着飞速站起来,踉踉跄跄端着没洗过的餐具下了楼。又是来自阿婆的一顿数落,等他回来的时候。
靠在墙上的拐杖消失了,乱步席地而坐,用手碰了碰已经肿起来的脚踝,抿了下嘴没有出声。
自上而下的阴影挡住了灯光,他仰起头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黑泽阵对感情并不敏感。即使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依然保留着对人本能的冷漠与观察。
他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却会无意识的将想说的话吞下。
被迫屈辱的寄人篱下,甚至还要遭受少年每天的音波折磨,至少在一天前,他还想着如何在恢复后将眼前的人如同猎物撕碎。
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江户川乱步的睡姿很差,不光如此,他还会说梦话。
加上近期疲惫的工作,营养单一的食物,他的肤色肉眼可见的呈现出不正常的白皙。
他睡得格外的沉,却无法控制的在梦中呜咽,唇齿间偶尔会表达对父母的想念。
黑泽阵对他的一切都不得而知,只是觉得他很奇怪。
至少将身份不明的他带回来,本身就是不理智的操作。
是楼下的阿婆解答了他的疑惑。
对方上来清理乱步留下的烂摊子,正好看到了坐起身望向窗外的他。
在贫民区生活的人大多数都是独来独往的人,她拉着黑泽阵聊了许多关于江户川乱步的事情,大多数是抱怨他不谙世事,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他默默的听着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埋怨。
直到阿婆问他,“你不是他的家人吗?”
“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弟。”
家人两个字是他无论如何搜索,都无法在脑海里找到的词汇。
枪械、格斗技巧、甚至是杀人手法。
他无一不精通,却偏偏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东西。
“会疼吗?”
在他模糊不清的记忆中,似乎也曾经希望有人会对他说这个词。
黑泽阵倾身用指尖按在乱步泛红肿起的脚踝上。“会疼吧。”
回答他的是少年如同小兽般的抽气声,对方眼眶泛着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吸了吸鼻子,大声指斥。
“你戳我当然会痛!但是小银你再怎么用力,它也不能像你的肩膀一样有个大洞。”
他默然。
乱步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含着眼泪笑到弯起的眼睛里,和他们刚见面时一样,纯洁通透。“你看,现在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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