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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雾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他今年几岁了。
苏致钦弯着眼帘想了想,脑海当中那个在邮轮上活灵活现又忍辱负重的少女,又再次生动了起来。
他学着她当时的口吻,义正言辞地回答道:“我今年二十岁了,我可以自己给自己点汽水!”
迎面飞过来的小雪团,被他轻松躲开。
乔雾红着脸,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大骂他是幼稚鬼。
苏致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谁先开始谁幼稚。”
乔雾:“……”
乔雾懒得理他,干脆自己蹲到旁边堆雪人,但堆雪人跟在雪地里写字完全就是两码事了。
雪地上细雪松软,她力气又小,好不容易滚出一个小雪团,就已经气喘吁吁。
她堆得手心发凉,但脖子却在冒汗,忍不住将围巾扯到地上,最后是大善人苏致钦好心施以援手,才帮着她堆好了一个雪人。
乔雾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这个半人高的雪人的脑袋,正琢磨要怎么装点雪人的脸,身边的男人已经先她一步,从皮衣的口袋里掏出烟盒,在雪人嘴巴的位置怼了根烟。
乔雾:“……”
乔雾很无语:“先生,我堆的是个妹妹,等会要戴围巾涂口红的!”
苏致钦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那我们再堆一个。”
乔雾:“……”
但乔雾堆雪人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去堆第二个完完整整的雪人了。
只是,眼见苏致钦一个人也堆得那么开心,她也实在懒得戳穿他。
“先生,这些湖泊冬天结冰的时候,里面的鱼也会被冻住吗?”
来俄罗斯之前,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乔雾在有限的年岁里,并没有见过这样密集、厚实的雪景,尤其是像这样漫天的冰雪,一望无际的雪原里,时间的流动都会和缓到趋于静止。
“你可以找找试试。”
她从篝火里抽了根顶端燃火的木条,木条上捆着油布,火焰烧着木炭,“哔啵”作响。
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篝火“噼啪”燃烧的声音,夜风偶尔刮过耳梢,有雪松针落地,松软的雪层被拨开,苏致钦平稳的呼吸声落在她的耳朵里。
乔雾举着火把往结冰的湖面走,走到湖岸边时,鞋尖不小心踢到了石子,小石头滚进冰面,摔出很长一段距离,坚硬的矿物质撞击厚结的冰层,像叮叮作响的清脆风铃。
在空旷到一望无际的冰面上,以石子为弧心,悠远、绵延的声音像是停在湖心的小船,轻轻摇杆,就能推开粼粼水面,涤荡四散。
辽远、静谧的声音,在大自然的衬托下,有一种孤独、悲怆的宏大。
就像是她高中住院时,失眠的时候班主任特地给她准备的白噪音。
她闭着眼睛站在冰面上静静地听了会儿,直到有细雪落在她的眼皮上,悄无声息的融化。
但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迎接她的,除了天空当中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的小雪,还有天际山峦处,隐隐约约闪现的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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