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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此刻两者的位置,阮荔处于绝对的弱势,但她丝毫不退却,昂起头执拗地与他对视,倔强又疏冷。
他双眼皮的褶皱很浅,浓稠如墨般的双眼近在咫尺,眼角的那颗小痣也清晰可见。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脖子处的伤疤,冰冷刺骨。
阮荔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不想让自己露出半分怯弱。
“和我没关系?”勾云野嘴角微勾,讥讽的笑意更甚。
她有瞬间的怔楞,记忆中的那个人仿佛与此刻的他重叠。
那晚也是同样的鹅毛般的大雪,簌簌地落下,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
她一天一夜没有睡,双眼熬得通红。
勾云野衣着单薄,站在漫天大雪里,雪花飘在他挺括的肩上。
“我们,非得走到这一步吗?”他的声音有几分隐约的哽咽,眼里甚至充斥着渴求。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拉住她的手臂。
她的眼眶泛起灼热,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漠然又清醒地摇了摇头。
勾云野眼里那点抱着一点微弱希冀的光最终也灭了,他修长的指尖蜷了蜷,局促地抽了回来。
“阮荔你行。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关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转身又回头,很浅的双眼皮褶皱处有泛红的痕迹,他的声音如困兽般绝望:“阮荔,你是不是真以为我非你不可了!”
记忆里最后一幕是北城狂妄的风肆无忌惮地呼啸着,他踉跄离开的背影,在鹅毛大雪里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鼻尖上传来冰凉的触感,阮荔茫然地抬头,是雪花。她这才从恍惚的回忆里抽离出来,她目视着眼前人。
他比从前五官更冷硬,浑身透着冷漠,有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她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他还守着两人的那点过往不放,不过是早已陌路的前男女朋友罢了。
他欺下身,她被困在他和大树之间,呼吸相闻。
他的手轻轻地将她垂下的发丝捻起夹至耳后,动作温柔得如同曾经,阮荔几乎快颤栗。
她指尖紧紧地扣住树干干枯的树皮,不肯自己在这场对峙中泄露丝毫的怀念,指尖被粗糙的树皮磨得泛起疼意。
与此同时,他的话让人如坠冰窖——
“呵。南方日报的记者在我这座山上出了事,我的生意还怎么做?”
他俨然一副精英商人的模样,权衡利弊、趋利
避害是商人本性。
勾云野说罢,没有任何温度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朝她伸出一只手,冷漠地说道:“行李。”
“不劳烦,我自己可以。”阮荔冷着脸摇头拒绝了。
“阮大记者,你甘愿为事业献身,想在这山上喂狼,我可不想同你殉葬。”他的眉眼间满是不耐,话语尖锐又刻薄。
阮荔有点难堪,天色越来越暗,但考虑到实际的情况,她将肩上的背包卸下交到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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