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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每一回,都是为了彭丽和她。
她往上看,发现江德兴生出了白发,她的爸爸,原来老了很多。
很久很久以前,她以为挨打、被关禁闭就是每个人生命的常态,妈妈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她世界里仅有的两个人都过着这样的生活,所以她习以为常了,见怪不怪了。
直到,妈妈带着她见到了江德兴,皮肤黝黑、有些粗犷的男人伸出那双有着陈年老茧的手说不用再害怕了,以后会为她们遮风挡雨。
她那时候是不信的。
而他,却真的做到了。
或许,他们之间并不需要血浓于水的牵绊,只需要彼此靠近的真诚的心。
江可宜忽然明白了什么,低下声音试探问:“老爸,你不会是为了我才回来的吧?”
江德兴把眼泪都收干净,说没有,真的是回来取点东西。
但他自己可能不知道,他脸上的每一处肌肉都紧绷着,将他暴露无遗。
江可宜撇撇嘴:“你少来,你真不会骗人,肯定是我妈让你回来的吧,听说我要上班了,不放心我?”
“哎呀,”她站起来去包里拿东西,“你们就是瞎操心。”
回到江德兴面前,把手里的拍立得相纸给他看,“这是我现在律所里的同事,你看看。”
江德兴仔仔细细端详了个遍,男男女女,各色各样,面相上看的确都挺友善。
他这一生走南闯北,见人见世界,看人很准,所谓面相,不是简单看外形五官,而是看表情的弧度,眉眼掩藏的情绪,人的真诚虽内化于心,但在外观上也能显露一二,真诚的人,一般来说人品性格都不至于有大问题。
相片上每一个人他都一一看了,停留、目光逡巡、审视……
江可宜看他认真的样子,忍俊不禁,“你怎么搞得好像抓嫌疑人一样。”
江德兴专心致志,个个问了个遍,最后眼神忽然定焦在相片一处,“这是?”
“嗯?”江可宜顺他指尖看过去,原本降下来的火气又噌地上来,抱着纸巾盒不满道:“宋存,我们律所的其中一个合伙人。”
“啊?他也是律师?”江德兴扭头。
“什么叫他也是。”
江德兴接:“是不是就是住我们家对门?个很高那个?”
“你见过他?”
“见过呀,去年你小姑来在楼下崴了脚,还是他帮忙扶上电梯的,你小姑当时还说这小伙子身板不错,长得也好,要打听情况给你介绍呢。”
“什么啊!”江可宜迷茫了下,“那后来呢?小姑没给我介绍呀!”
江德兴摸摸脑门,想起来了,“你那时候不说这辈子不谈恋爱吗,我想着你在海城,忙,就不要给你添堵了。”
靠!
“老爸,”江可宜像被晴空霹雳劈了一道,无奈地垂头摇摇,冲身边人竖大拇指,“你可真行……”
江德兴一头雾水,“怎么了呀?”
“我很生气!别和我说话!”
……
穿透门板,听到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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