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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山到底有些不支,下去草草吃了些东西,给伤口抹了药,又来这边等着,端端正正地跪在他爹门前。
他哪里有闲心去歇一歇,只怕一闭上眼都是温婉的死状。
已经临近中午,霍文新补觉还没醒。
冯氏在房中等着,越等越焦躁。她本是又困又累,早就想歇了,眼下却是半点瞌睡都没了。
那孩子等不起呀。
她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不经意间望了眼桌上的东西。
有一个匣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有些眼熟呢?
她忙走上前,仔细地瞧了,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件事——当时婉娘落水病危,霍文新开柜子给她赤阳散,那暗柜里头还放着一个匣子。
正是这个!
匣子锁着,匣子旁边就放着钥匙。冯氏惊得捂住嘴,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床的方向。
霍文新还睡着,想是困急或是气急,脱衣上|床的时候,顺手就将钥匙丢在此处了。
他向来谨慎,怎会犯如此低下的错误。
冯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起取赤阳散的时候,霍文新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她有病,咱有药,这叫有缘,天生要做一家人”。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不管了,冯氏一把抓了钥匙。
霍青山在外头等了又等,几乎要冲进去,冯氏突然藏着个东西出来了,一把塞给他。
“快!快走!”
第三日,傍晚。
小沙弥提着灯,爬上山顶去等着了。他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悬崖窄路,摸了摸光头,叹出口气。
太阳就要落山,几乎要看不清楚了,这样的情况下走悬崖路,只怕是凶多吉少。
小沙弥不明白,师父为何一定要救那个女人,几乎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
他断言那位霍施主,不可能活着回来,这样的路,连圆慧大师兄都没有把握走。师父这样坚持,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唉……”
天就要完全地黑了,小沙弥吹亮火折子,点燃手里的灯笼,因是无聊,盘腿坐下打起了瞌睡。
可是眼睛刚刚眯起来,就晃见一抹光线从悬崖那头照了过来。他惊大眼睛,仔细瞧了过去。
从黑暗里走过来一个男人,两臂张开,抠着崖壁一点点走来。他腰上挂着一盏琉璃灯,勉强照见脚下的路。
乖乖!真让他往返成了!
小沙弥激动地站起来,又不敢高声呼喊,怕惊着了来人,只紧张地看着他一点点挪过来。
终于,霍施主两只脚踏上平地,几乎就在同时,他扑摔在地。
“救她……救她……”
他气若游丝,抬起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手上捏着一块精致的小木盒。
然后,人便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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