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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多做解释,霍斯庭也没有再问。车厢里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直到车停在公寓楼下。
告别霍斯庭,简初走进大堂。电梯无声地上升,镜面的墙壁映出她疲惫的身影。
她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只想立刻洗个热水澡,摔进柔软的被子里。
走出电梯,她有些摇晃地走到门前,输完密码锁。
“嘀”的一声轻响后,她推门而入,反手带上门,将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关在了身后。
应酬时的酒意此刻才真正翻涌上来,让她头脑发昏。
她踢掉脚上那双磨得她脚背快要断掉的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边朝客厅走,一边烦躁地扯着衬衫的领口,解开第一颗,第二颗扣子……
然而,当她抬起眼,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没有穿西装外套,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他只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和一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表。他双腿交叠,姿态闲适,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垂眸看着膝上的一份文件。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深邃、冷静,像寒潭。
简初所有的酒意,在这一刻被惊得烟消云散。她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走错了。
她想也不想,猛地转身,捡起地上的高跟鞋就要往外走,嘴里下意识地道歉:“抱歉,走错了!”
可她的手刚碰到门把,又骤然停住。
不对。密码是对的,这里是沈歆乔小叔的房子,是她住了一段时间的地方。
一股无名火混杂着后知后觉的恐惧,让她猛地转过身,气势汹汹地冲了回去,质问道:
“你丫谁啊?!怎么在我家?!”
男人似乎对她这番戏剧性的转变有些意外,镜片后的目光掠过她微敞的领口和赤着的双脚,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审视与玩味。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将其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他才重新看向她,薄唇轻启,声音沉稳,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
“这是我家。”
简初脸上的怒气和质问,瞬间僵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脸,那熟悉的轮廓,那双即使戴着眼镜也依旧锐利逼人的眼睛,还有那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她记忆深处那把锁。
尘封的、不堪的、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伴随着伦敦潮湿的雨夜和清冷的雪松香气,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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