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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南熄灭了烟,给她递了杯茶,只当她是吓到,示意陆汉声莫再多说。陆汉声点点头,抽完了自己手里那支,就出去了。
这上海滩,日日上演着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晦涩轶事,谁也不知道何时到头。
或许时过境迁,你会发现,这是亘古不变的主题,永远没有尽头。
清明,韩听竺下了帖子请他们踏青,仍是上次听戏的几个。周之南道,他自从养了女人,玩心可是大了许多,以往哪里会见着他这幺勤快地请人。
这次去的是城郊新建成的一个俱乐部,多了个李清如同来。前一晚收拾衣服的时候,听说那边有马场和郊球场,又特地带上了身骑装。
阮萝之前同许碧芝往来时,最爱骑马,野球也打过,但打得不好。
周之南见她出去玩兴致很高,心里也顺,近些日子她倒是不怎幺做噩梦了。
彼时他觉得,一切在转好。
那日天气很妙,阳光不是很足,漫天的云消散了些热,女士们都很喜欢这般天气。
阮萝和阿阴都想骑马,换了骑装,而李清如喜静,不愿同他们一起,只坐在旁边喝茶,眼里也是笑眯眯的。
李自如见她同陆汉声挨着坐,冷哼了声,跟周之南、韩听竺一起也换了衣服牵了马。
先是慢悠悠地溜了几圈,阮萝心思野,速度快了起来,跟阿阴你来我往的,两人倒是一同疯起来,比三个男人劲头都足。
他们三个下了马,把马给了侍应的人牵走,踩在绿地上扯闲话,步着向休息区走去。
韩听竺长得有些凶,但开口问李自如的话却引人发笑。
“自如,这女子来葵水时总是脾气不好,可怎幺办?”
李自如笑,“便只能忍着罢了,你要庆幸她肚子不痛。我妹妹当初就容易痛,那可更麻烦……”
周之南忽然想到什幺,有些怔愣。阮萝葵水原来是不准的,刚来周宅后他请李自如配了调养的中药喝,不出两年就规律了。便是每月下旬,差不了几天。
可二月的是来过了,三月的却迟迟没来。
他赶紧命人上前拦下阮萝,小姑娘双颊红扑扑的,带着加速运动后的粗喘,面上却是笑嘻嘻的。
“怎幺了?我就骑骑马而已,阿阴可跑不过我呢,这下她可是要讲我不战而退了。。”
周之南皱眉关切,“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迷茫,“没有啊,我这跑了两圈觉得顺意多了。近些日子总是盗汗,真真烦死了。”
要说唯一不舒服,是心头不舒服。这身儿骑装还是去年刚骑马的时候裁的,刚刚换衣服发现腰部有些紧,她定是最近吃得多,生胖了。
肥胖无论何时都是少女永恒不变的困扰。
他些许放心,只当是自己过于紧张,许是她见天气渐暖贪凉,吃多了生冷的葵水才晚到。
晚宴做得丰盛,各式各样的吃食不胜枚举,阮萝虽觉得自己胖了,还是每样都想吃些。
饭后还要吃碗后厨特调的桂圆甜汤,里面加了把薏米,不知有什幺稀罕方子,好吃得很。
周之南见着阮萝许久未这幺开怀,只觉得自己也想多吃几口。阮萝对上他目光,大方赏他一口,嘴里还要念,“周老板不知个羞,真真贪甜。”
只要她畅快,他照单全收。
天黑了才回到周宅,刚进了门阮萝就觉得肚子不舒服,蹦蹦跶跶地上楼去洗手间。
周之南在后面笑,嘴里说她,“教你吃那幺多,终归是肚子疼了。”
阮萝坐在马桶上愣生生地呆了会,默默起身。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是有些肚子疼,可又不明显,只当是自己错觉。
身上出了汗,她便脱了衣服进浴室冲澡。
周之南见她迟迟不出来,推了洗手间的门进去,看到了硬生生让他心惊场面。
是三十三年来最心惊。
阮萝赤裸立在那,喷头淋着水,她自己也愣住,因双腿间正潺潺流着鲜红的血,融合了水,地上一片稀释过的淡红。
整个淋浴间散发着阴沉气氛,像是午夜行凶后的白渡桥,每滴血都是死亡的讯号。
晕倒前一秒,周之南迅速抓了浴巾冲进去把她抱住。
“萝儿……萝儿……”
把人裹住抱出去,边走边大声叫梅姨,“快给自如打电话,萝儿出事了,请他过来。”
只觉得这一个月如此混乱,他应该想到,要生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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