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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回响（第2页）

“我倒要看看，你这防火墙有多厚！”

他不再留手，调动起这具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力量，甚至开始轻微透支潜力！入侵的代码洪流变得更加狂暴丶更加无孔不入！

一场凶险万分丶关乎意志与存在的拉锯战，在两人之间展开。

向瑾阳的意识在剧烈震颤，无数记忆碎片因这粗暴的入侵而翻腾上涌，又被他死死压下。童年的孤寂，规则的浩瀚，亿万年的守护，那场崩溃的痛苦，萤火虫微弱的暖光，邪火中的惨状……纷乱交织，冲击着他的理智。

而和渊则在对方激烈的抵抗中，艰难地丶碎片化地捕捉着一些零星的信息——

并非他想要的那个山洞的秘密。

而是一些更私人丶更难以理解的片段：

无边无际的丶冰冷的规则之海，一个模糊的银色身影独自伫立，亿万年孤寂……面对衆生祈愿时，那细微却持续的规则共鸣与消耗……那场关于“自我”的崩溃中，无法言喻的痛苦与恐惧……方才目睹村庄惨状时，那剧烈到引发规则震荡的愤怒与悲伤……甚至……还有不久前，他指尖轻触对方心口时，那极其细微的丶却被清晰记录下来的规则涟漪……

这些碎片化的“数据”，杂乱，矛盾，充满了“非理性”的情绪噪音，却构成了一个远比和渊想象中更复杂丶更……“生动”的存在。

这和他认知中那个冰冷丶绝对理性的“世界管理员”形象，産生了巨大的偏差。

为什麽一个工具，需要承载如此多的冗馀情绪？为什麽一段代码，会因底层数据的损耗而産生如此剧烈的波动？

逻辑无法解释。

就在他因这些纷乱的碎片而微微分神的刹那——

向瑾阳抓住了机会！

他竟主动放开了对某一小部分非核心记忆区域的防御，如同设置了一个诱饵陷阱！

和渊的入侵代码本能地涌入那片区域！

就在这一刻，向瑾阳燃烧着本源的力量，化作一柄纯粹由天道意志凝聚的丶决绝的利刃，沿着那入侵的代码洪流，反向狠狠刺入了和渊的意识深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要让这个病毒也尝尝被强行窥探的滋味！

和渊猝不及防！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在如此劣势下还敢兵行险着，进行反向入侵！

嗡——！

他的大脑如同被一柄冰锥狠狠凿穿！无数陌生的丶冰冷的丶浩瀚的规则信息碎片，夹杂着向瑾阳那决绝的愤怒与冰冷的意志，强行涌入他的意识！

剧烈的刺痛感传来！

但比刺痛更强烈的，是震惊！

因为他从那反向涌入的信息碎片中，同样捕捉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并非关于此界的天道奥秘。

而是关于向瑾阳本身！

那些碎片呈现出的，是一个被无数绝对规则层层禁锢丶连自身情绪都被标记为“错误”并需隔离的丶冰冷而痛苦的灵魂……是一种对“存在”本身意义的丶深埋于亿万载孤寂下的茫然……是一种对“创造者”设定下丶那无法挣脱的宿命的丶无声的绝望……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丶连向瑾阳自身都未曾察觉的丶对于“改变”与“不同”的……隐秘渴望？

这些碎片，同样矛盾，同样充斥着“噪音”，却让和渊第一次窥见了那冰冷完美面具之下，或许连向瑾阳自己都不曾完全了解的……

真实。

剧烈的冲击让两人同时猛地一震！

强制读取与反向入侵的链接骤然中断！

噗——

向瑾阳猛地喷出一大口银色的血液，身体摇晃了一下，脸色灰败如纸，周身光芒瞬间黯淡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和渊也踉跄着後退数步，捂住刺痛的额头，眼底代码流混乱闪烁，呼吸略显急促。

瑾天境内，一片狼藉，如同末日过後。

两人隔着一地破碎的规则碎片，剧烈地喘息着，对视着。

一个眼中是未散的滔天怒焰与决绝，以及一丝深藏的丶被窥见软弱的惊惶。

一个眼中是未曾褪去的震惊与困惑，以及一种被打乱了所有计算的丶茫然的颠覆。

寂静中，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还有那回荡在各自意识深处丶来自对方世界的……

冰冷而真实的，

深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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