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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榻中熏香燃动,烟雾袅袅,这是花阳楼里最为神效的花药,秦误放了十足十的量,一天一夜也是绰绰有余。
现下和尚或许还能装模作样,秦误却不信倘若燃香愈浓,这个欲壑深重的男人仍旧可以克制。
他就没见过人牙子手里的种公能自我克制的,最后都沦为牲畜,套了一层僧人皮,也还是牲畜。
姑娘伸手拂过净法衣袍,攀上他的身:“奴婢来伺候您……”
经书被拿了下来,杯盏酒捧到了净法鼻尖,僧袍被红裙覆盖,圣僧躯壳也被香衣娇骨环绕住,她们都是顶会伺候取悦人的头牌,任是钢筋铁骨也能化成绕指柔。
女子娇调,欢声笑语,秦误望着这样荒唐场面,眼里愉悦渐浓,他手上的腿脚一时酸痛,他略微缩了脚,缩进了红袍下,他动了动后背,身骨更慵懒。
众人取悦环绕中,净法却忽然睁开眼,略微抬头,眼光看着秦误,由下至上,他无声无言,眼光也照旧宁和,然而却将床榻上斜靠而坐的秦误看得彻底,从头到尾。
美人面,纤软骨,红袍作裙,雪肤乌发。
顶漂亮的男人。
秦误似乎被人从上审视到下,从里到外,都被人看透了,读透了。
秦误觉察,撩起眼目,眼皮收敛,丹凤眼一瞬凌厉,他对上净法眼光,似乎望见一汪清池深潭,将他反射其中,一览无余。
秦误厌恶这种被审视,被包容的直觉,他没了兴致,想要离开,也不想在净法面前穿鞋袜,索性直接赤脚落地,从榻边起身:“罢了,你们好好伺候。”
衣袍之下,他赤脚踩在毯上,脚踝发了红,细得一个虎口便可握住,秦误却无从察觉,他回身看向姑娘,眼目低垂,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勾声道:“好好招待殿下,切莫教殿下觉得深宫寂寞,不及北黎。”
姑娘们应下:“是。”
秦误抬步离开天榻,马车等在门外,秦误上了马车,马夫扬鞭,马车驶向宫外,守卫敞开宫门,马车畅通无阻,只有风中一阵马蹄踏步声。
秦误径直去了花阳楼,包房里,周流川拥着美人已经一早等着他了,看他推门而入,拿了酒壶就让美人退了出去。
周流川笑嘻嘻地凑上来,给他倒酒喝:“阿雾,来了我许久没见你,好好喝两杯”
近来周证管周流川管得紧,秦误逢场作戏,披着皮在皇宫对付人,两个酒肉朋友差不多一个多月没见,周流川给秦误倒酒,秦误接过,周流川一副纨绔面相,指着酒杯说:“这可是我从御山下村庄里收的好酒,又香又烈,比御酒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秦误接过酒杯,酒杯中酒水澄澈,他低头抿下去,酒香清郁,灼烧一般的知觉铺开,秦误才发觉这酒比花阳楼的酒要烈一倍有余。
秦误酒量不好,一杯下去,面色已经烧起来了,他略微蹙眉,看向周流川,周流川仍旧给他倒酒,哄他喝下去:“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先再喝一杯。”
“阿雾,我带人已经遍寻整个崖底,还是没有找到萧昶的尸身。”周流川一边倒酒一边说:“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块骨头,一只手一只脚,我都没有找到。”
“……”秦误低头喝下这一杯酒,眉眼看向周流川,嗤笑:“找不到?一起死啊,周流川。”
周流川不以为意,给秦误倒酒就是为了堵秦误的嘴,他说:“你喝酒喝糊涂了吧”
“不就是个芝麻小官吗周家那个偏房子弟不能顶上的”周流川挥了挥手,说:“一个大理寺闲职而已,死了就死了。”
“顶上?”秦误看了一眼自在松快的周流川,一身纨绔气宛若混账:“你周家有皇室嫡系血脉?”
萧昶即是元昶,数年前他幼时亲手推下悬崖的三皇子。
“什么?”周流川酒喝浑了,没有听清。
“没什么。”秦误没再追究,垂下眼帘继续喝酒。
周流川带的酒后劲即烈,秦误回宫时,意识昏沉,身骨慵懒,得教人搀扶才能走动。
下了马车坐上轿辇要回寝殿时,面前却冲出了一个宫人,此人是他心腹,一直守在天榻,秦误冷脸问:“什么事?”
太监应当守在天榻看活春宫才对。
太监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伏地道:“九千岁,出,出事了。”
秦误赶到天榻,天榻里灯火摇曳,明亮如昼,本该一同伺候佛王的姑娘们却衣着完好地守在门口,披风紧束,面色苍白,一看见秦误就当即禀告。
“九千岁,是我们无能。”为首的姑娘出声:“殿下,殿下他不为所动。”
秦误醉意上来了,他烦躁不已,看向书房里衣着完好,端正洁净的和尚,问:“究竟怎么回事?”
她略微抖了一下,解释说:“我们,近不了身。”
当时秦误一走,佛王就开始拨动佛珠念经,也不知是念了什么经,还是其他缘由,她们一旦近身就筋脉疼痛,骨骼欲碎,花药毫无作用,反而胸口针扎一样的疼。
姑娘们都怕疼,远了净法走出书房,她们才得以喘口气,然而如若再踏入,便又要万般疼痛,她们手足无措,不敢懈怠秦误命令,又丝毫不能前进一步,她们百般无奈,只能守在天榻等待秦误。
秦误醉眼冷漠,看向书房里的和尚,嘲讽一般地道:“他就这般爱慕微竹。”
居然只钟情于她?
用药用人都无从逼他就范,当日微竹略施粉黛,他就直接从了。
天榻里,香炉已灭,香味尽散,只有一道僧衣佛主参禅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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