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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然後传来枫平静却带着笃定的声音:
“嗯,我猜到了。”
“妈妈……”乐轻声开口,语调里带着些许挣扎与坦白,“我……不相信婚姻。”
枫怔了一下,几乎要下意识为自己的过往婚姻说些什麽,可乐已经轻声打断:
“不是完全因为你。我也说不好是为什麽……可能是从小耳濡目染,也可能是我自己性格里的东西……我总觉得,既然终点是结束,那我宁可不要开始。”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不去期待,就不会失望。也不会後悔。注定没有结局就,果断放弃现在。”
夜风扬起她的发尾,她闭了闭眼,轻声补了一句:
“可是……我无法放弃和结弦的现在。”
她像是在跟母亲说,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电话那头静静的,没有打断。枫听得见她的呼吸,和那夜里的海浪声——即便隔着万里,也能让人平静下来。
“所以,妈妈……”她声音轻轻的,却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
“我想……珍惜这个现在。”
一如舞台上那对即将走入婚姻的新人,一如她在那一排排宾客丶纷纷祝福的眼神中,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渴望有一个归处。
枫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缓慢而温和:
“嗯。只要是你自己选择的,妈妈都支持。”
她说着,目光瞥向身边偷听半天的Marrku,後者正侧着脑袋靠过来,眼里写满“我可以说话了吗”的表情。枫忍不住笑了起来:
“修正一下,是——我们都支持。”
那一刻,电话那头像被一束灯光照亮了,仿佛房间里变得鲜活起来,有人在打趣丶有人笑出声,喧闹中透着温柔的热度。
乐也笑了。压在心口许久的阴霾像被夜风吹散了些。
她擡起头,对着星空,轻轻地丶郑重地宣布:
“妈妈,Marrku,我想……我要结婚了。”
“乐,你可以去洗澡了哦。”
羽生结弦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他微微一怔,随即注意到——阳台的门开着,白色的窗帘被风扬起,像水波一样在半空轻轻荡着。
夜风带着淡淡的潮湿与咸味吹进来,而他要找的人,就站在那里。
她的背影静静伫立在阳台上,一动不动,仿佛连风都不忍打扰。长发被风撩起,在月光下带出温柔的弧线,薄薄的裙摆贴着小腿轻轻飘动,像一朵夜色中刚绽放的花。
她赤脚站在木质地板上,脚趾轻轻扣着地面,手搭在栏杆边,身形被月色勾勒出柔和又独立的线条。整个人,就像被星空牵引着似的,眼神深深凝望着远方看不清的夜海。像是一幅画,一幅孤独而坚定的剪影画。
羽生结弦愣了愣,手中的毛巾不自觉地停下了。他放下毛巾,悄声走过去,站在她身侧,没打扰她,只是静静地陪着。
“在看什麽呢?”他低头凑过去,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远处。
夜海如墨,深不见底,黑得几乎吞没了天与地之间的边界。
“这海边也啥都看不着啊……”他咕哝着,耸了耸肩,“不过星空真的好美啊。”
“嗯……是啊,好美呢。”乐轻声应着,声音像是轻飘的雾气,不经意地落在风里。
两人就这麽并肩站着,没有再说话。夜晚的空气很干净,海风穿过阳台,拂过他们的脸颊丶指尖,轻轻贴上眼角丶发梢。像极了时光悄然路过的样子。
“时间终有一天会把我们分离吧……”她突然开口,语气却并不悲伤,反而平静得像在读一段诗,“但是,即便如此,直到那一天之前……都在一起吧。”
羽生结弦听她突然的独白,忍不住擡手挠了挠後脑勺,低头嘿嘿地傻笑了出来:“是我的告白词诶,乐居然一字不差地都记住了呀。”
他弯起眼睛,像回忆起某个秘密似的,四下看了看:“那时候……也是在阳台上对吧?所以让乐想起来了我的告白吗?”
乐转过脸来,看着他,眼底倒映着天上的星光和他熟悉的模样。
“是给你的答复哦。”她看着他的眼睛,笑得温柔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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