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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疆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头就搭在她手边。
说实话,宗盐也有点累了。
制止他在公共场合发疯,实在不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
她慢慢地阖上眼睛,呼吸放慢。
然后窸窸窣窣地,有人爬了出来。
凑到她脸边,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
宗盐睁开眼,看他。
却见司疆咬着唇,把一个东西放在她手上。
宗盐低头一看,是一套新的,适合她的工具。
甚至有好几种可选的不同尺寸、不同颜色设计的代替品。
有些的形状,让宗盐都不由得疑惑。
长那样,能进去吗?
司疆跪下来,说:“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要你——我”
宗盐坐起身,把玩几罐外国文字的液体,眼神沉沉地看他。
“这次,做好润——。”
司疆的脑海里炸开了烟花。
他很久没有看过烟花了。
上一次,他的世界里出现这种璀璨的烟火,还是在那个寒冷狼狈的冬天。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什么。
他将拥有一切的缺失。
可是,烟花是转瞬即逝的,他的快乐消散得更快。
起初他不懂为什么。
是被威胁了?还是让他家里人?
后来,在精神病院的床上,他全身被绑缚,窗户也没有。
可是他听到了窗外的烟花声。
他突然明白了,是因为他差劲。
司疆这个人太差劲了,自大狂傲,只是仗着出身在罗马,便看不起所有从起跑线出发的人。
他有着这个阶层所有的致命缺点,没有信仰,没有敬畏心,只有特权与欲望。
所以他才敢随意欺辱一个人。
敢高高在上地看人痛苦,用金钱打发人寻常的梦想,同时也把自己的灵魂一张一张地消耗了出去。
他早已忘了自己是谁,几乎快成为一个灌满空虚的躯壳。
直到那束冷漠又孤傲的眼神看向了他。
把他的丑陋照得那么鲜明,几乎无处可逃。
他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呢?
不过一张早晚会老去的皮囊罢了。
如果他是宗盐,他早已成为街角腐烂的垃圾。
只有宗盐这样的人,才能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甩落一身尘垢,走到光明的地方去。
而他,只会被远远甩在身后。
所以,他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恨她。
是她把他从浮华中拉下来,让他跌入尘埃。
就不要妄想能够摆脱他。
她必须——永远是他的主人。
“这些伤,都是为了让我记住一个名字。”
几乎是一结束,司疆便倒头就睡了。
他趴在床上,手指中还嵌着床单。
因为头发理得很短,所以当他侧脸睡觉的时候,锋利明朗的五官便只露出半张脸。
宗盐撑在枕头上,面无表情地打量这片皮肤。
疤痕淡得要极为凑近,才能看到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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