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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让他实在声音喊得太大,宗盐让他咬住毛巾,专心用力。
免得整栋楼都能听到一个男人哭喊自己不要生孩子了。
折腾了十多个小时后。
宗盐的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是个女孩子。
生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却纯洁而充满希望。
宗盐睁开眼时,不由愣神。
她怎么会突然到了酒店里?
上一秒,她还在床上,被人八爪鱼似的箍着,下一秒,猝不及防地站在红男绿女之中。
流苏一般垂下光束的奢华顶灯,酒杯轻碰下,暧昧的笑意交换利益,黑色西装与艳丽裙摆缠绵交融。
但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关注着全场中心——本市最新首富。
这是司氏在荣登首富以来第一场宴会。
人头攒动,各怀鬼胎。
业内人心里都清楚,司氏的成功绝不是侥幸,只要有心去了解,便知道这是最稳固和经典的联合——司夫人的长辈从政,而司总家世代为商。
宴会当然不可能以“成为首富”相关的名义举办,那是暴发户和蠢人的做法。
最适合的主题,那当然就是——给孩子庆生了。
司家公子十三周岁。
稚气已脱,初初长开的清俊少年身形如竹,量体定制的白色礼服,碎发抓在两鬓旁,面无表情地站在快高到天花板的蛋糕前。眉眼青涩,嘴角拉直,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兴致缺缺。
那是——小时候的司疆?
宗盐心中顿生荒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别愣着了,领班都瞪你好久了,快把酒端过去啊。”
有人走到她身边,小声提醒,并轻轻推了她的背。
瞬息之间,嘈杂的背景声侵入耳膜,低调高雅的调香嗅入鼻腔,宗盐能听到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溺水僵死的人长长倒气,胸膛起伏,从另一个世界转生而来。
她低头,见到服务员的制服,抬眼,手上端着盛有三杯香槟的酒盘。
不需要再催促,宗盐迈步走向那聚光灯下的三人。
越走近,越能看清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伙。
天生躁动桀骜的眉眼,光线投在微白的脸上,甚至能看到眉骨下的阴影。
那些面对她时的软弱柔和连种子都还未埋下。
“啪。”
室内灯忽然尽暗,唯一的光束集中到最中央。
司疆百无聊赖地杵着,看服务员给巨大的蛋糕插上蜡烛,然后在所有的目光中,他扯扯嘴角,扮演幸福得意的小寿星,吹了两口。
耳边又响起惺惺作态的庆贺之音。
父亲从服务员的托盘中取下酒杯,递给他,亲热地搭住他单薄的肩。
陌生的温度烫得他不适应。
“司某和孩子敬谢各位贵客。”
司疆冷冷盯着手中的酒杯。
喂,在座究竟有没有人意识到他是13岁,不是23岁,在法律上是不能饮酒的?
他忍着头晕和恶心,闭了闭眼。
算了,没人在乎。
举杯端至唇边,等着那股子酒气钻入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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