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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蜜月结束鸟
到娘家转了一圈儿,耗时:两个半时辰,其中,来回路途去了一个多时辰。在家里统共呆了一个时辰多一点儿,其中还包括一次象征性的设宴。真正说话的时候非常的少,淑嘉这里还算顺利也达到了大部分的目的,胤礽那里就比较纠结了。
淑嘉只是想着,毓庆宫的太监,不能说真有卧底,有那麽一两个对别人有好感的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只求娘家能够查到比较危险的人物,自己这里做到心中有数,必要时可以将计就计,加以利用。
正端坐着,淑嘉突然睁开了眼睛:就算能够查到消息,传递消息进来,也是个大问题。落到字纸上是不可能的了,太着痕迹。再回娘家,大福晋或许可以找个差不多的理由,太子妃就不行了。如果她是皇後,娘家人可以按规定按日子打申请递牌子。作为太子妃,这方面的规定,一如她的大婚仪:目前没有规定!
办法或许还有一个,那就是,宫女们隔段日子可以在宫门口见一见家人。可这样,消息涉及的范围未免就太广了。俗话说得好,两个人以上知道的秘密,就不算秘密了!
淑嘉犯愁了。
胤礽那里想得就更多了。作为一个对自己极有自信的储君,他认为自己这边的人都是没问题的。不意华善公然说索额图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胤礽难免不快。原想母族与妻族相辅相成,共同为自己办事的,现在……这是在内哄麽?胤礽对华善有意见了。
胤礽陷入了沉思。
要说他可真是康熙养大的,很多时候两父子的行事丶脾气,还是很像的。比如,康熙对舅家非常优容,而胤礽对赫舍里一家也是偏心异常。这两人偏起心来,那是真的选择性失明。对谁要是好了,你骂人他都能夸你‘骂得如此有创意,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好在胤礽的城府还没有康熙那麽深,毕竟他还年轻。还不至于要整谁的时候,大家都不大看得出来,等你反映过来,要倒霉的人早就深埋坑底了。比如,倒霉的常宁,本来是与福全一样极得康熙照顾的,这几年不哼不哈,他就淡出大家的视线了。
胤礽的表现较之康熙要稍为直接一些,对索额图好,就不许有人说他坏话,他也听不进去。华善亏得是他老婆的祖父,他又对石家评价不坏,这才勉强愿意费心在心里驳一驳华善。
他是带着反驳的心情回想华善的话的,索额图怎麽没有冲劲了?收拾明珠的时候明明很给力嘛!军事什麽的……三藩……胤礽坚定地认为索额图那是老成持国。力主撤藩的是明珠,撤藩令下,三藩立反,这是事实,索额图要诛提议者,也是常情麽!虽然三藩最後平了,皇帝也斥责了索额图,不过,如果徐徐图之,三藩未必会反麽。
索额图哪里不知兵事了?他……上回打葛尔丹还参赞军务来的!最後还打赢了来的!虽然最後让葛尔丹逃了,胤礽坚持认为:这一定是因为大阿哥和明珠也在军中,给伯王拖後腿,弄得伯王失了主意!
索额图在军中还是有威望的……这一句话,胤礽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他再也找不出证据来证明了。要是索额图真得了军心,他还何必对石家有这麽高的期望呢?
胤礽终于对华善的话,稍稍重视了起来。为君之道,他学了不少,合格的皇帝从来不是教出来的,但是,主子思维他还是有的。不由思索,人尽其用,是必须的。以往是只有一个索额图可靠,现在,石家也许可用?
唔,两边儿似乎有点儿小矛盾?虽然看起来闹别扭的只是华善。不过,这样也好……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只要不窝里斗就行。石家人除了华善,别人看起来都还挺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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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毓庆宫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的一顿点心。
大热天,两人严丝合缝地穿着整套的行头,回来之後,头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淑嘉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这回身上绣的是石榴了。话说她的衣服,固然有绣花的,绣龙凤的,但是这些葡萄石榴葫芦莲蓬的也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最直白的是几套绣着百子图的衣服。
她的首饰里,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类似的图案。诸如,葫芦石榴佛手……也有天才地在扁方上设计出小男孩图案的作品。还有传说中有个好听名字的‘十八子’手串。
再加上新婚夫妇屋内陈设的百子帐丶百子被丶各式画着小孩儿(多数是小男孩子)图案的摆设。无形中就是在告诉新婚夫妇,赶紧的,造人吧!或许原意是祝福的,效果却是给人以潜意识里的压力。
有压力也得穿啊!淑嘉只得换上它们,打扮得清爽一点,然後跟胤礽一道吃饭。他们还在新婚,过了这一阵子,吃饭还在不在一起,还是两说呢。
胤礽正好也换了身衣裳出来了,吉服冠摘了,接了一顶**一统小帽,正中缀着一块美玉。屋子里放了冰,旁边还有小太监在那里打着扇子。
见淑嘉过来了道:“这回是我快着些了。”淑嘉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点不大对劲,想了一下,还是压下了话头,准备等他吃完了再说。人饿的时候脾气就容易不好,这会儿提及让他不高兴的话题,很容易被迁怒。尤其他们是从石家回门儿刚回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娘家发生了什麽事胤礽不高兴。
等他吃饱了,血糖回升了,心情也会好一点。吃饱了的猫,是会让你摸的。是以淑嘉笑道:“是我慢了,”左右看看胤礽,去了一身累赘,倒显得挺拔了几分,“这身儿看着清爽。”
胤礽唇角往上翘,又控制住了:“不早了,用点儿点心,歇一歇罢。忙了一早上了,别累着了。”
食不言。
吃完了,漱口丶洗手,撤了桌子,端茶坐好,开聊。
淑嘉看胤礽吃得差不多了,表情也和缓了很多,便问:“今儿,没什麽闹心的事儿吧?”
胤礽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觉着会有什麽闹心的事儿呢?”
淑嘉被他笑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真有?”开始胃疼了。
胤礽看淑嘉眼睛有点直,脸也白了,笑着摇头:“你不要多想,没什麽大事儿。”话说,夫妻一体,老婆入了他家的门儿就算他家的人,娘家什麽的,太子爷还是很有气度地摘出了太子妃。
他这麽一说,淑嘉更是不放心了:“还是告诉我吧,不然总惦记着。”
这人吧,要是有什麽不高兴的事儿丶有可能误会的事儿丶有可能産生不良印象的事儿,最好尽早了解释,不然问题越积越多弄成一团乱麻,最後想解决都无处下手了。
胤礽显然心情还不错,淑嘉小有惊慌的表情也不难看,所以他只是暗示性地问了一句:“你玛法……”
淑嘉听说是华善,就放了一半儿的心。无怪乎胤礽没有发怒,只是不快而已。自家玛法嘴巴上犯事的案底一箩筐,谁都知道他为人流氓了一点,说话不积德了一点。因说:“他说了什麽?你不爱听的?不这样,就不是他了。”
胤礽看淑嘉从担心转变成不在意,问道:“他说了我不爱听的,你倒放心了?”淑嘉笑道:“那大概,是觉得跟你亲近了。你没见着……那年,我还小的时候儿,阿玛还没回来,我叔叔丶两个哥哥,在他那里吃了好大的亏。越端庄的,他越想逗人翻脸。不过……还真没见他犯过什麽大错儿。”
胤礽道:“这麽说,他倒是个小事糊涂,大事儿不糊涂的人?”语气有些怏怏。
淑嘉道:“旁的我不知道,只知道阿玛他们一直担心玛法,玛法也平安混到现在了。玛法就是嘴上说说,何曾见他办事出过岔子的?只有一桩事,是生平大恨,在外头不在意,可在家天天念叨……”
“哦?那是什麽?”胤礽不由问。
“永兴……”淑嘉无奈地说出了这个地名。
胤礽大笑:“果然。”
“?”
“今儿他又说了。”想到华善对索额图的不满,还是有些不舒服。
淑嘉眼带疑问。胤礽想了想,还是问一下老婆,毕竟淑嘉与华善比较熟一点,斟酌了一下用词,问道:“你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听你玛法与你阿玛说起过……对索额图,是怎麽看的?”
淑嘉一怔,没想到胤礽会问这个问题,马上道:“这倒知道得不多,家里,玛法与阿玛也没在一起住多长时间。打我记事儿起,两人就不着家,先是三藩,两人都不在一处当差。後来阿玛先是杭州後是福建的,总不在家,他们说话也少。至于朝政,”一笑,“就一条儿,汗阿玛说什麽就是什麽。”
“哦——”胤礽漫应着,心想,这麽说,石家父子并不很亲近呐。即使华善不喜欢索额图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老了,石家的顶梁柱石文炳受华善的影响还是很小的。
胤礽心里舒服了,话匣子也打开了:“你不要担心了,不过是你玛法说索相不懂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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