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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
时光的流逝常带有一种矛盾的属性:它既能模糊那些曾刻骨铭心的伤痛,也能让某些曾被忽略的细节变得愈发清晰。
催化剂改进项目和新合成氨生産线的建设,在一种近乎偏执的严格规范下,出乎意料地顺利推进。除了初期一个小插曲——一个被踢出供应商名单的厂商代表曾在采购部拍桌子叫嚣,引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一切都在吴嘉铭“铁腕”式的管控下平稳运行。他仿佛将催化剂泄漏事件中积压的所有愤怒与後怕,都转化为了对“绝对规范”的狂热追求。
年度报表,成绩单耀眼得令人眩目:全年生産任务超额完成,利润创下历史新高。而新建的合成氨生産线,更是奇迹般地实现了“当年投産,当年盈利”的神话,成为了公司内部刊物和对外宣传中最亮眼的一笔。
在这忙碌而充实的近两年时光里,林小宁经历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职场上的磨砺让她褪去了最後一丝青涩,气质中沉淀下冷静与干练。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会被轻易构陷丶茫然无措的新人,在吴嘉铭的刻意栽培和极度信任下,她已能独当一面,处理各种复杂的技术协调与管理难题,眼神里多了几分沉稳和洞悉。
然而,在这看似一帆风顺的表象之下,暗流从未真正止息。
一次加班至深夜,林小宁将一份需要紧急签字的文件送去吴嘉铭办公室。偌大的办公楼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门虚掩着,她正准备敲门,却看见吴嘉铭并未伏案工作,而是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远处灯火通明的厂区,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与苍凉。
他似乎察觉到动静,缓缓转过身,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复杂情绪。看到是林小宁,他微微叹了口气,示意她进来。
“小宁,还没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吴总,这份文件比较急,需要您过目。”林小宁将文件递过去,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放在桌角的照片——那是一张几十年前的老合影,一群穿着旧式工装丶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照片上的吴嘉铭年轻而充满朝气,眼神明亮。
吴嘉铭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照片,沉默了片刻,罕见地没有立刻处理文件,而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他摩挲着照片,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声音低沉而缓慢:“那是我的老厂长,也是我的岳父……更是我的恩师。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也可能……没有这个厂的今天。”
在那个寂静的夜晚,林小宁听到了一个关于忠诚丶责任与沉重枷锁的故事。吴嘉铭讲述老厂长如何在他一贫如洗丶父母重病缠身时倾力相助,如何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又如何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将女儿托付给他,更在企业改制风雨飘摇之际,拉着他的手,将这座凝聚了无数老兄弟心血丶濒临倒闭的厂子郑重托付给他。
“老爷子当时的话,我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忘。”吴嘉铭的眼神望向虚空,仿佛能穿透时间,“他说:‘嘉铭,技术是根,生産是本,但这厂子活着,不是为了那几个冷冰冰的数字,是为了这上下下几百号跟着咱们吃饭的人!我把他们交给你了,你得带着大家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
这麽多年,他一直是这麽做的。他几乎摒弃了所有管理工作,一头扎进车间,痴迷于改进工艺丶提升效率丶严控质量,他以为抓住“生産”这个根本,就能不负所托。他像一头忠实的老黄牛,埋头拉车,不问政治,以为只要産出稳定丶效益增长,就能护住这一方天地。
然而,催化剂泄漏事件像一盆冰水,将他彻底浇醒。
“我最近总是在想,”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与痛苦,“我这麽些年,拼尽全力,保住了生産,也让大家收入年年增长。可到头来呢?一套腐败的管线,就能轻易毁掉所有努力,甚至差点要了大家的命!我们这些真正在流水线上淌汗的人,在那些玩弄权力和规则的人眼里,到底算什麽?是不是随时都可以为了所谓的‘大局’丶为了‘成本’而被牺牲掉的数字?”
他擡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信仰被击碎後的茫然:“我以前觉得,把生産搞好了,就是尽了最大的责任。现在我发现我错了,而且错得可能很离谱。如果我们自己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能拥有说话算数的权力,今天能躲过腐蚀的管线,明天呢?後天呢?下一次又会是什麽?我这样……真的算对得起老厂长的托付吗?对得起那些信任我的老兄弟吗?”
这番深夜的倾诉,像一把沉重的钥匙,打开了林小宁理解吴嘉铭近期所有“反常”行为的大门。他并非简单地消极抵抗或发泄不满,而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绝对地丶甚至不近人情地“严格执行”所有规章和指令——来进行一场悲壮而无声的抗争。他在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拷问着这套体系的漏洞,也在拷问着自己曾经的信仰。
这次深谈深深震撼了林小宁。与此同时,公司因她提出的催化剂革新方案而授予她那笔数额巨大的二十万奖金打入她的账户,她感到的并非喜悦,而是一阵强烈的不安与刺痛。
她开始失眠。深夜,那笔冰冷的数字和吴嘉铭痛楚的眼神总是一同浮现。她确实发现了安全隐患并提出了方案,但这方案的背後,是那次险些酿成大祸的事件,是可能已经发生的丶未被正视的健康损害。她感觉自己仿佛用他人的潜在牺牲,换来了个人的荣誉和奖赏。一种隐秘的负罪感啃噬着她。她有时甚至会痛恨那个在看到奖金瞬间,心底曾掠过一丝欣喜的自己。“有钱能使鬼推磨”,奶奶的这句话像魔咒般在她脑中回荡,让她惊觉自己或许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庞大的系统所“收买”和“驯化”。
叶一东细腻温柔的陪伴,一点点填补着她曾经因背叛和伤害而变得千疮百孔的情感世界。在深夜的梦境边缘,赵老师一如既往望向远方沧桑的脸,白瑾瑜那张模糊的丶带着桃花笑眼的脸会与叶一东温润的面容重叠,让她瞬间惊醒,心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丶慌乱和愧疚。
叶一东提议一起休年假去散散心,林小宁欣然接受。他们去了海边,在沙滩上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看落日将海面染成金红;他们去了高山,在晨曦的云海前紧紧相拥,感受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旅行的最後一站,是当年林小宁用出版赵先啓的《刑法学教案》获得的稿费资助的那个偏远山区小学。
旅途的颠簸和艰苦超乎想象。然而,当真正踏上那片土地,看到的景象却复杂得多,远远超出了他们简单的想象。
他们看到了清贫中的真诚与希望:孩子们捧着崭新的书本,眼睛亮得如同星辰,朗朗读书声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一种冲破苦难的力量。那位坚守多年的老教师,脸上刻满了风霜,却笑得无比满足和自豪地展示孩子们获得的奖状。
但他们也同样看到了另一面:他们带来的崭新文具,第二天竟然出现在了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刚采摘的山货喷药防止送到城里前变质,自己食用的则单独存放;他们甚至无意中听到有村民议论,谁家又想办法开到了“贫困证明”,拿到了补助……
返程的车上,两人都沉默了良久,各自消化着内心的冲击。
最终,是叶一东先开了口,语气沉重却带着理解:“别太往心里去。贫穷就是这样,它像一片盐碱地,不是所有种子都能在这里开出纯粹的花。有时候,一点点的市侩和算计,可能是他们能想到的丶唯一的生存方式。环境太苦了,不能苛求每个人都保持高尚,那太奢侈了。我们的周边不也一样存在利欲熏心的蛀虫嘛,其实人性是想通的”他的话语里,带着法律人看待世事时常有的丶一种试图深入因果的剖析与宽容。
然而,林小宁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丶依旧贫瘠的山峦,却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侧脸在移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固执。
“不,一东,我不完全同意。”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贫穷是可怕的困境,但不是品行瑕疵的万能借口。就像法律讲‘犯意’,贫穷或许是诱因,是背景,但最终选择伸手去抢丶去骗丶去钻营的,终究是个人自己。我们不能因为同情他们的处境,就模糊了是非的界限。”
她转过头,看向叶一东,眼神明亮而坚定,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刑法课堂上与人辩论最佳辩手:“外在的形势或许能逼迫一个人,但不能因此就判定他无辜。人性的善与恶,选择的高贵与卑劣,主动权,终究还是在个人自己手里。我觉得,如果我们忽视了这一点,一味地归咎于环境,那才是对那些在同样困境中依然坚持善良丶努力生活的人最大的不公。”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一东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他侧目看了林小宁一眼,眼神复杂。他欣赏她的纯粹和坚持,但同时也感到一丝担忧。他深知现实世界的复杂与灰色,而她的非黑即白,在这种复杂面前,可能会受到伤害。他想反驳,想告诉她世界不是只有对错那麽简单,但看到她那执拗的丶带着理想主义光芒的眼神,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只是旅途中的一次偶然争论,在当时看来,甚至算不上争吵。
但一道细微的裂痕,或许已经在这一刻悄然産生。它源于成长路径的不同,源于看待世界方式的微妙差异——他目睹过太多权力交织下的无奈与妥协,更倾向于理解与平衡;而她,尽管经历了诸多挫折,心底仍燃烧着从赵先啓那里继承来的丶对纯粹正义和人性主动性的执着信仰。
他们都沉默了,各自望着窗外的风景。
车在盘山公路上平稳行驶,山下的村庄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一片苍茫的绿色之中。仿佛刚才的所见所感,以及那场短暂的争论,都只是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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