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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兔子就薅窝边草（第2页）

最後一飞机的人都下去了，空姐不得不来请她。

她没去酒店，打车直奔叶斯恒的公寓，位置很好，曼哈顿的夜都在脚下，灯火璀璨，流光闪动，好似洒满碎钻的黑绒。和她的风尘仆仆相比，叶斯恒穿宽松毛衣长裤，在料理台切橙皮煮热红酒，温文尔雅，闲散依旧，仿佛只是才听了一场五小时的音乐剧，略有点疲倦。

“发生什麽了？”

“没什麽，我和Bella分手了。”

“为什麽？！”

“Bella提的，我说好。”

这样轻描淡写，漫不经心，就像程缇那时问他为什麽结婚，他也曾说，“Bella提的，我说好。”

“她没说理由吗？”

“觉得我不爱她。”

“那你爱不爱她？”

叶斯恒耸了耸肩。

程缇被他若无其事的态度激怒，骂他不负责任，他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掸掸烟灰，烟灰缸像是黄铜做旧，和沙发後的中国金漆百灵屏风相得益彰，很典雅很漂亮，

“Bella为什麽这时候提结婚，你当是因为爱麽？——她看上了长岛一处五间卧室的房子，准备竞拍，急需有人支付贷款。”

“那你又为什麽要答应？”

“我麽，”他微微蹙眉，很快舒展，“我也觉得那间房子不错，而且，戴婚戒的男人在律所升得更快。”

他不爱她，甚至不相信她爱他，程缇仿佛忍无可忍：“什麽荒唐理由！”

“事实如此。”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为这个就结婚？你这算草率还是实用主义？！”

“无所谓，这里是纽约，Chelsea，婚姻要不因为冲动，要不因为有利可图。”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爱不重要，不可靠，不存在。”

“谬论，是你这人天生冷血，不知道什麽是爱，不会爱人，也因此感受不到爱，明知自己是个坏坯子，还去招惹人家女孩。”程缇嗤之以鼻，态度恶劣，“所以Bella醒悟过来，就把你甩了！”

“这是你骂我，还是你替她骂我？”叶斯恒也不生气，反而哈哈一笑，不知悔改，无可救药，“不过，可不是我招惹她。”

Bella後来来过两三次，程缇都不在场，情形未知，只是听见电梯管理员和前台八卦，说看见那模特小姐哭着离开，再来都戴着墨镜。最後一次，她带人来取走了留在公寓里的物品。

一场终身的约定，消散得像是个轻飘的梦，叶斯恒脱离得很快，始终没见他有什麽痛苦，唯一的麻烦来自他国内的家人——他祖父在老家是个乡贤式德高望重的人物，国内的婚礼已经快要筹备完毕，筵席没开新娘就跑了，传回去，够他家被笑话三十年。

那天是他开车送她回酒店，讲给她听。

程缇幸灾乐祸，拍手称快：“这下好了，我看你到时怎麽面对江东父老。”

叶斯恒闲闲睨她一眼：“借一个不就得了，应付婚礼而已。”

“借？老婆还能借？你当是借电饭锅啊。”

他只是笑。

她更得意：“除非你去精神病院找个病友，我就不信能有正常人陪你演这荒唐闹剧。”

程缇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缺德到把主意打到她这个“窝边草”身上，开出的条件还刀刀见血。

……

“你和家人没什麽往来，这份计划不会给你家庭造成影响，也为你我双方省掉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顶头VP内斗失败，并购案不成，导致整个技术组被裁——你现在事业空窗期，身心俱疲，计划旅休，却又想用那笔丰厚赔偿金提前还清房贷。这次回国，我给你报销三个月的所有旅行消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认识五年，你从来没有回过国，但分明有留恋怀念——你有不想见，或是不敢见的人，对吗？你是S市人，我家在那也有些生意和门路，可以提供相当的帮助。”

“总之，没人比你更合适做我的精神病友。”

条理清晰，敏锐狡猾，步步为营，拿出工作状态的叶斯恒面目全新，让程缇陌生，他微笑，“怎麽样，Chelsea，要不要考虑一下？”

程缇怔忡，一时说不出话来。

……

“怪不得。”赵钰明白过来，“怪不得你前两天问我想不想去云南玩，原来是发了这笔横财。”她想想，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跟小说似的。”

“生活的戏剧性有时候远超创作者的想象力。”程缇夹了一块炸鱿鱼放到嘴巴里，仿佛对此颇有心得，赵钰也想起了什麽，问她，“你爸爸的事......你还要继续调查吗。”

程缇慢慢点了点头，又叹气，“他死得太蹊跷了，我总觉得不止那麽简单......这次我回来，也想最後再努力一次，不管什麽结果我都能接受……过段时间我会先回趟祁镇，至少收拾收拾旧房子，看能不能再找出什麽线索。”

“不联系联系邵孟东和你一起去吗，你们都是祁镇人。”赵钰神色担忧，“说实话，我总觉得那地方挺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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