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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一张支票（第3页）

“谁？”

他没搭理，程缇也扭开了脸看向窗外，车内彻底沉默了下来。沉默也挺好，何况很快就有电话打到他手机上，邵孟东也是忙，一路断断续续接了好几个。

车子停在叶斯恒家门口，程缇向他客气道谢，又说：“今天晚了，就不请你来坐坐了，等下次斯恒在家吧。”

他不答，又有电话进来，这次他看也没看就掐掉。程缇听不到回应，转身去拉车门，唰的一声，车锁也被锁上。

虚假的和平似乎维持不下去了。她有些慌乱地回头看着邵孟东，他目光沉沉，“我只有一个问题。”

“……嗯。”

“那天你说和他一起三年。”

这是什麽问题？

“……是。”程缇不明所以。

“所以你给我打那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是吗。”

那是她二十二岁的一个冬天，她在那个新的国家，新的生活的第三年。

非常平凡又安静的夜晚，程缇拿起了电话。

有个号码是她倒背如流了的，怎麽加国际区号，怎麽加地区号，十分复杂，她研究得透彻，却从来没打通过。她已经习惯了那冰凉凉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也是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心安理得地不停拨打。直到那天。

“喂？”

那道低沉的声线忽然传来，像是一颗星击中地球，程缇还没反应过来，眼睛里已经汪着眼泪。

“哪位”对面也有短暂的沉默，“程缇？”

“……”

“你哭了？怎麽了？”

“……”

他语气硬起来，显得有些焦急：“说话。你现在在哪？”

“……”

“程缇！”

一个月之後她收到了一张美金支票，来自于一家美国银行，签名是gLu。陆诚。

邵孟东大学时代的一个朋友。

当然是邵孟东托他寄的。

程缇後来也辗转确认了那时陆诚刚好在美国进修，至于她的地址，想必是从赵钰那里问来的。

她仔仔细细看过，除了支票，再无其他，也没有一句留言。

难道说，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她和他哭泣示弱，就是为了要钱要他养活？那时候他毕业也只有两年，又是从哪儿弄的这麽多钱？

程缇心里苦笑，很快按照地址寄还回去。

石沉大海，此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房子到期之後程缇换了住所，也再没打过那个号码。

程缇回神低下头，这是她表示默认时的举动，听见头顶他冷冷的声音，“为什麽打给我。”

“我打错了。”

他冷讽：“是吗，打错了国际长途？”

程缇再次无言以对。

“既然打给我了，为什麽又要把那张票子退回去，怕他发现？看着我说话。”

他伸手扳过她的脸，手指冰冷，程缇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脱。他仿佛也才意识到这举动在今时今日的不妥，怔了一怔，放下手也看向了别处。

这一刻，他几乎是落寞的。

沉默之中，程缇终于开口：“之前我也打过，但都打不通，那次你接了，太突然了，我脑子一懵，反倒不知道说什麽了。我就想问问你怎麽样了，没别的，不然呢？......一面和别人上床，一面还摇尾巴继续乞求你怜悯？……”她眼睛越说越恨，鼻子越说越红，嘴上却轻轻笑了，“反正我一直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对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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