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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队长伍方早餐时没见骆孤云和萧镶月,问了大雪,说将军和叶儿陪天赐少爷看海豚去了。听船长讲此地常有鲨鱼出没,有些不放心,便带着几名侍卫赶了过来。
侍卫们将浑身是血的他们用担架擡了回去。船上的宾客都惊动了,孙牧赶忙查看俩人伤势。缓过来一点的萧镶月道:“孙大哥快......快救哥哥,他流了好多血......”骆孤云艰难道:“三弟没事......月儿咳得厉害......”
所幸游轮上各种急救设施齐备。孙牧详细给俩人做了检查,萧镶月只是呛了海水,并无大碍。骆孤云伤口虽深,未伤及骨头,将撕裂处缝合,打了破伤风针,裹上绷带。只是受伤的手臂暂时无法动弹,得将养几日了。
午餐时间,衆人围坐在中餐厅的大圆桌吃饭。
骆孤云受了伤,不能食用辛辣刺激之物,孙牧特意吩咐换些清淡适口有益伤口愈合的菜式。当归丶红枣丶红豆丶红花生丶枸杞熬制的五红汤,最是补血。萧镶月坐在骆孤云身旁,将汤水小心吹凉,一勺勺地喂到他嘴里。
骆孤云一边享受着月儿的照顾,一边给大家讲着早上的惊魂一幕:“那畜生得有两米长!在水里力气大得很,咬住我就不放!若非月儿及时递过刀子,只怕我现在已成鲨鱼的腹中餐了......”
易水调笑道:“天赐就是你们的命中魔星!那年月儿扭到脚,这次三弟又伤到手。不过......好像都正中你们的意!你看月儿不离左右,三弟想要什麽,不待开口,便巴巴地送到跟前,瞧把他美的!”
骆孤云洋洋得意:“那是!你们总说我对月儿悉心体贴,无微不至。月儿对我才是体察入微呢!但凡我想吃什麽菜,刚在脑子里一转念,他就像会读心术似的,恰到好处地送到嘴边。这就是心心相印罢......”萧镶月心疼道:“孙大哥说了,哥哥虽没伤到骨头,可动脉破裂了,手臂千万不能动弹,牵扯到伤口的话又会大出血......”
孙牧庆幸:“月儿肺不好,不能长时间憋气,本来游泳技术就不行,平常都只能在泳池里浅浅地游一下。听说差一点点就被鲨鱼群追上了,想想着实後怕......”
“当时我是吓呆了!月儿半秒都没有犹豫,就像当年替云弟挡枪一样,压根没考虑自己的安危,飞身跳进了海里......”骆孤兰还有些惊魂未定。
骆孤云眼眶里似有波光闪动,神情悠远。没有接话,只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在桌子底下握住萧镶月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
黛丝夫人动情地道:“这些年我在将军和弟弟这里,看到了爱最好的模样!相互陪伴,相互成就,双向奔赴......”
“他们俩啊,一个武可安邦,富可敌国。一个才可倾世,貌可倾城,岂是寻常人能比的?”易水揶揄。
“大哥此言差矣!我和月儿就算一直在路上讨饭,或者在李庄做农夫,也定会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与什麽财富地位的无关!”骆孤云咽下萧镶月喂到嘴边的一块炖得软烂的蹄筋,回过些神来,反驳道。
易水无奈:“好吧......你们秀恩爱秀出天际,凡尔赛赛到云端,咱们也没耳听,没眼看!”
易寒撺掇:“吃过饭咱们搓麻将去,让月儿帮你摸牌,准赢!”骆孤云大笑:“人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三弟才不上你们的当呢......月儿早上呛了海水,又惊吓一场,我得带他回房休息,喝点润肺的汤药......”
晚间,游轮上举行了一个小型音乐派对。宾客们纷纷上台表演节目,场面热闹欢腾。骆孤云伏在人耳边撒娇:“想听《揉面曲》......”萧镶月一头雾水:“什麽《揉面曲》?”骆孤云道:“就是咱们成亲那年,我揉面时,月儿用小提琴拉的那首......”萧镶月瞪大眼睛:“哥哥什麽时候也学会乱取名了?那曲子根本就没有名字!”拿起小提琴施施然站上舞台。
如诉如幕的琴音在海上的夜空萦绕缠绵。衆宾客也听得如痴如醉,争相打听这曲目叫什麽?怎的从未听镶月演奏过......
派对结束,俩人回房。萧镶月道:“月儿睡觉总不老实,迷迷糊糊老爱往哥哥身上蹭,担心碰到伤口。一会儿让大雪在地上铺床被褥,这几日我就打地铺陪哥哥罢。”骆孤云急道:“不行,要睡地上也是哥哥睡!”萧镶月想了想:“那就在卧室里再放张床,可好?”骆孤云反对:“也不行!我晚上没人搂睡不着!再说,这点伤算什麽?哥哥单手也可在月儿身上做一百个俯卧撑,不信试试......”伸脚一勾,将萧镶月绊倒在软榻上,趴了上去。
正嘻哈打闹间,卧室门没关,骆孤兰敲门进来。俩人整整衣衫,规规矩矩站好。骆孤云忙道:“姐姐请坐下说话。”
骆孤兰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我此次前来一为赐儿过生日,二来......有些话要当面与你们说......这些话只合适姐姐说,旁人未必会操这份心......”
骆孤云拉着萧镶月在软榻上坐下,道:“姐姐有话但说无妨。”
骆孤兰道:“姐姐知道你们情深意重。这些年看着你们过得幸福美满,也无比欣慰。只是不孝有三,无後为大!现在科学技术发达,你们可否考虑通过代孕绵延子嗣......”
骆孤云正色道:“弟弟从认定月儿那一天起,就没有考虑过子嗣之事!若姐姐要说的是这个,不必再提。”
“代孕之事无需你们出面,更不用身体接触。只需要提供精子,一切姐姐都会安排好。想要混血的,还是同种族的,随你们挑......要多少个都行!”骆孤兰赶紧解释。
骆孤云没好气道:“姐姐当我们是种马麽?随便找个子宫替我们孕育孩子?那孩子若不是与月儿所生,又有何意义?”蹭蹭身旁的人,换了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再说了......听说女人生孩子是极疼的,就算月儿能生,我还舍不得让他生呢!”
萧镶月瞪他一眼,抿着嘴没有说话。
骆孤兰又道:“若顾虑月儿是公衆人物,担心名誉问题,弟弟们放心,一切高度保密!保管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骆孤云叹口气:“世人皆道多子多福,可我觉得与月儿一屋二人,三餐四季,足以抵得世俗所谓的圆满......传宗接代只不过是生物本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是更高级的幸福!”
骆孤兰道:“你们如此优质的基因,浪费了岂非可惜?”
骆孤云提高声量:“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基因的延续,而在于灵魂的契合。人类在宇宙中渺小如微尘,千百年後,谁又记得谁?能过好这一世已是上苍眷顾,弟弟不是贪心之人!”
骆孤兰有些急了:“若人人都像你们这样不考虑传宗接代,那人类岂不是很快就要灭绝?”
骆孤云将没受伤的手臂搭在萧镶月肩上,翘着二郎腿,笑道:“往小处说,愿意生十个八个孩子的家庭比比皆是,不差我们俩!往大处说,要论咱俩没有为人类繁衍做贡献之过的话......月儿的音乐定可千古流传!弟弟虽不才,以前在国内守疆卫土,护一方百姓,现如今在国外,摩恩财团创造的财富,云月基金会的慈善捐赠,也算是为人类社会进步尽了点绵薄之力......只怕也可将功抵过了罢?”
“你们现在还年轻,体会不到,等将来老了,膝下无子,没个儿女照应,定会感觉寂寞空虚......再说了,百年之後,总得有人送终才是......”骆孤兰苦口婆心。
骆孤云不屑道:“养儿防老,那是普通百姓的思维!这点大哥说得对,我和月儿一个武可安邦,富可敌国。一个才可倾世,貌可倾城。压根就不需要考虑那些!送什麽终?迂腐!若我们都死了,俩个烧成灰,找个瓦罐,骨灰合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杯荒土埋了,岂不妙哉!”
“你......你,好好地说什麽死不死的,简直荒唐!”骆孤兰变了脸色。
骆孤云见姐姐急了,忙挪去沙发上坐下,扶着她的肩哄道:“弟弟知道,姐姐如此执拗于子嗣问题,皆因当年在冯家受了委屈。可现在不是已经有赐儿了麽?咱们好好培养赐儿,什麽养老送终的,那都不是事!”
骆孤兰抹着泪道:“姐姐暂时说服不了你们也罢了......好在男人七八十岁都还可以生育。你们好好考虑,什麽时候想要了,姐姐随时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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