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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一声厉呵传来。
霍姨娘转头望见魏云意从院门方向疾步而来,总算觉得紧张心弦松了几许,趁着无人敢动的间隙,她赶紧去看杨筝。
“一帮人乌泱泱的,全攒在这小院子里闹什么?”
魏云意的出现,令仆妇没了嚣张气焰,众人噤若寒蝉。
连魏夫人亦换去了厉风狂雨的神态,慈爱地拉住幼子:“儿怎么到女眷的院子来了?娘在处理府内琐事,怕是搅扰你了?是娘的不是,走,娘这就叫人给你准备茶果和……”
魏云意岿然不动,清冷抽回手,负在了身后。
“娘,言下之意,兄长的院子我往后来不得了?”
“怎么会呢?娘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觉得,娘不该有这个意思。”
他转过眼,看着被几人围住的杨筝,她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怎么回事?”
霍姨娘立即答他的话:“小郎君,夫人认为娘子不尊小郎,今日特来东院立规矩,命娘子行于木梁,头上步摇不能有一丝晃动,稍有不顺意就用戒尺责打。方才这一遭,是刻意刁难,娘子经人推搡跌下,且被木梁砸伤,如此,依然要受罚。”
即指杨筝腿上伤处。
杨筝皱眉,不自在地用裙角覆住裸露的小腿。
魏云意瞧他生母:“她几时不尊我了?”
这一问,魏夫人底气顿时就足了,指摘道:“这小蹄子,打来的好酒不给你喝,亲手做的菜也不请你尝,自打嫁进来就痴缠你兄长,巴不得你兄弟分家似的,今日她又在书房惹你动怒!”
“我动怒与她何干?”
“这十几年,你几时摔过府里的东西?必是这乡野村妇不知分寸,说了不当说的难听话!”
魏云意再看了一眼杨筝,她是不看他的,目光只在别处。
她受的伤不算太重,但那抹血色还是刺痛了他心里的一角。
翠烟花费了些工夫找到他,听到报信时,他当作小打小闹,如果料到会伤着、会见血,他一定快些赶过来——终于,压了很久的火苗敞亮地烧起来了。
“嫂嫂素无挑拨之意,此前是我不想到东院用膳。今日在书房,我的确动怒,却是于她走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魏府尚未分家,丁壮唯我兄弟二人,俗话言‘长兄如父’,凡大小事皆由兄长做主,我没有异议。魏家至今,尚无立规矩一说。”
“步摇,天下女子以其行步间熠熠生辉及摇曳为美,不叫步摇动,不如戴到死人头上去。”
胭脂听到这一句,就急忙将还压在杨筝发间的步摇摘了下来,她抬头环顾,叫伺候魏夫人的嬷嬷来拿走。
碍于魏云意就在跟前,婢子无礼,魏夫人也忍着没苛责。
“有些奴仆懂得要护主,但有些奴仆,恐怕把自己当作主子了。”魏云意问,“推搡娘子的是谁?责打娘子的,也老实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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