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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一句这样的话,杨筝已猜到他要说的是哪桩事。
“叔父不会喜欢修承的。”
她沉默无应,虽无应答,但完全懂得魏君行的意思,巨鹿魏氏乃为世家,金陵是叔父的掌上明珠,纵然顽劣,也会为她选配清贵良媒。
“修承更不适合金陵。”
他确实不是在说修承不好,只是在府里相处的这段日子,他们两个都已经知道修承成长为了怎样的人。抛却家世、品貌不谈,修承偏于寡静少言,金陵有许许多多的诉求说与他听,他多数不做回复,连话都说不到一起的人,如何共度余生?
杨筝自觉有错,她不是没有察觉,因着自欺欺人的缘故总不愿去深想。
魏君行忧虑地恳求道:“筝儿,帮帮金陵,断了她的念想。”
杨筝微微侧过头,身后空荡荡的,金陵还无所知地在作暴雨后的画。她点头应承了:“我会想法子的,总归不要伤着她的心才好。”
魏夫人回府时骂骂咧咧。
魏君行和杨筝闻讯去到前院,很快从怒骂斥责声里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袁修承今日跟出门,魏夫人打算买了东西让他帮忙拿着,谁知他一连在人家铺子里打烂了三件昂贵的器物。
“……这天生的灾星啊!”魏夫人气得要吐血而亡,敲着空空双手朝魏君行状告,“然则我们魏家是家大业大,但全然没有这样糟蹋的道理,你专挑贵的摔,偏就那么巧?诓鬼吧!”
袁修承弱声申辩:“我不是有意的,什么贵什么不贵我不知道的,是夫人的惊叫声吓着了我,我才失手撞了那只玉瓶。”
“不是一件,是三件!还有那尊翡翠虎、那座珊瑚树!你的胆子比猫还小吗,我吭一声,竟能把你吓得连打三个跌?!”
“夫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器物打烂就打烂了,对着十来岁的人大呼小叫,这岂是待客的礼数呢?
霍姨娘也在,她下意识想要打圆场,但望见魏君行夫妇,遂闭口了,在这个家里,到底是魏君行说话更有分量。
魏君行听明白了,更是为着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听厌烦了,他都不愿走近,只管站在廊下说道:“娘,儿子的全部身家都在您手里攥着,赔这几件东西用不着发这样大的火。”
魏夫人张口欲辩,突然的灵光一闪,涌到嘴边的话及时咽了回去,她的这个儿子,不娶亲之前就屡有叛逆,如今娶了妻,更是胳膊肘往外拐。
信不信?要是多说得一句,他又会绕回那个老问题上——倘若娘觉得操心,可以告知孩儿,孩儿就将这份辛劳委于他人吧。
魏夫人恨恨再瞪了袁修承一眼,甩脸子走人了。
袁修承走去杨筝跟前,他和魏君行说了抱歉,再三重申他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故意的有什么要紧?就是要气她,让她花着大哥哥的钱还理直气壮,哼!”金陵冲着魏夫人的方向吐舌头。
杨筝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心:“休要胡言。”
“不过是死物,别放在心上。”
魏君行没有计较这等小事,宽慰过了袁修承,他去找霍姨娘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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