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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说:“了不得,郎君回来在府门口摔了!你们快抬些沙石撒到门前积雪上去,千万不能叫那里结冰,不然明天哪位主子再摔着我们全要挨罚!”
今天魏君行真是回来得早。
袁修承困意俱无,他起床穿上鞋袜衣裳,打开门出去,却不走院门,而是提气攀上围墙和屋顶,乘夜风悄悄翻进了东院。
——杨筝又会悉心照料他的吧?
——她怎么就不烦那只醉猫呢?
夜半的东院静静的。
杨筝屋里没亮灯,但隔壁的偏室里有灯光。
袁修承迟疑了一下,他跃上房顶,轻手轻脚揭开一片瓦。
然后。
他发现了翠浓的秘密。
翠浓脱去魏君行的衣物,也将自己剥得精光。不得不说,完全在意料之外,偏室内那凌乱香艳的场面真是惊到袁修承了。
“……”
他蹲在屋顶上犹豫了很久才决定那么做。
用迷香让东院所有的人沉睡,进屋将魏君行移回到杨筝身边,再去杂物房把同样喝醉了的钟老四背来,脱去钟老四的衣服,让他和翠浓睡在一起。
钟老四是魏府里的杂役,天黑的时候他缩在墙根下喝闷酒,袁修承看他鼻子都冻红了,问他怎么不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钟老四说起自己的婆娘不懂事,他的婆娘,也就是府上的仆妇卢婶。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俩膝下一个小子一个丫头片子,我琢磨,将来要让那臭小子读书考科举,就跟她说,多多攒钱,让丫头进府来跟着她做事,她还不肯了?说我薄待丫头……袁郎君,你说说,我们这样的下人,只奔得起一个,难道奔得起两个吗?生个丫头,这也不舍得让她干,那也不舍得让她干,担几桶水也怕累着了,她难不成还以为我俩生的女儿金贵得能进宫当娘娘吗?笑死人了……”
袁修承摇头:“我不懂你们的这些事。”
钟老四没勉强他听自己诉苦,再喝了几口酒,歪歪斜斜爬起来说,今夜要去杂物房对付,因为卢婶爱女心切,吵嘴后将他赶出家门了。
喝个醉,成了罪过。
钟老四是很无辜的。
原本可以不这么做,但,袁修承想要赶走翠浓,这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对杨筝不好。
“我也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袁修承喃喃,他抓起钟老四的手放在翠浓肌肤裸露的腰上。
——就让翠浓阴谋得逞。
——就让明早起来,杨筝看见“苟且”的主仆。
——就让这讨厌的魏府起一场掀天骇浪。
魏君行不是痴情吗?他不是专情吗?到那种狼狈的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说辞。
杨筝就会离开了。
她定然灰心失望,会离开魏家,离开长安,回到随州去。
冬夜的风冷冽。
袁修承在房顶上看着一切,冷锐寒风充斥在他的胸腔,他真的挣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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