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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炽红
“什麽?你确定是银鬃毛?”
今早严府祠堂祭祀过,严云渡得严尚书允许才离开。正准备去看妹妹,迎面来报的小厮就说起今晨微亮时,长宁街上似出现过一匹银鬃马匹,早间行走的人看过那飞驰的残影。
那还能有谁?他振袖背在身後,敛着眼角,神色复杂地看檐廊之下:“还说他身体有恙,成,又是搪塞人的借口,亏得微微还在担心他。”
说完继续往妹妹住处踱几步,但想想又不得不叹口气,转头吩咐人带上最近寻到的稀有药材,出府直奔相府去了。
但都到东苑门口了,书一却死死拦着不让再进。
严云渡将药盒提在前面,嬉皮笑脸说:“好书一,你也不想你家公子总这般生受病灾痛苦吧,户部掌管钱银,寻觅到少见的好药,你不懂医,还是赶紧先交顾太医,看看能否就用吧!”
书一目光只在药盒稍做停留,眼中既无贪婪,也无让步。
“严公子的好意,相府铭记在心,只是我们公子昨夜风寒加重,才刚歇下,若我现在带严公子进去,以我们公子待严公子的诚意,定会强撑相陪。因不忍公子病况加重,我只能不懂事,还请严公子只记这回都是我的不是,切莫怪到我家公子头上。”
他这般说来就是坚决不松口了,严云渡已经算是压着性子来的,到这里再碰壁,就嚷道:“什麽风寒加重!说的是人还是马?你们这条长宁街,还有什麽是真的!”
书一低垂的目光一颤,他竟知晓。正汗流浃背想对策,东苑里就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贤侄一定要进来,小童何必相拦。”声音沧桑低沉,儒雅端正。
严云渡瞬间敛去急言表情,格外谦恭地拱手行礼:“丞相大人,云渡不知大人在此,言语鲁莽,还请大人……”
“无事。”老丞相满头银发,今日常服在身,晨光下难得显得亲近,“平日与你父亲一同来时,还唤老身‘伯父’,他不在你倒生分,这回犬子病中,老身休沐,‘大人’就不必叫了,你若有事便找他去吧,不必拘束。”
可这样一听,严云渡也不是呆傻的,连政事勤勉的老丞相都因钟离未白的病而休沐在府,可想是当真严重的。若他还不知趣地一定往里叨扰,那就真没分寸了。
他再次行礼:“其实也无急事,只是路上听街边商户说钟离公子的马匹出过府了,愚侄还当公子已经大好,才鲁莽前来。”
只听钟离源拂须说道:“是老身急催去请顾太医,才准府中人用了那招摇的马。”
如此,严云渡讲些祝愿钟离未白早日康复的话,留下药盒就乖乖拜别离府了。
他走後,书一才敢不安地望望老丞相,开口说:“大人,公子昨晚……”
摆手止住,其实多说无益,已是局中人,那不到这局破之时,里面的人又怎肯轻易醒来?
钟离源自己慢慢往东苑之外走了,自来能识文断句,早早开慧的,不外都成了痴心之人,不想这孩子还是偏偏躲不掉。
他两袖清风,周身气质仙风道骨。
书一回到屋中,相比昨夜,这暖室熏香又添不少苦涩药味。轻手轻脚走近床榻,才发现公子并未睡去。
“公子是难受?”
担心地拂开帐幔,书一看见陷在被子里的钟离未白,虽然脸色病得异常潮红,但双眼却明亮。手里握着东西,从被口露出了一截错金银的匕首柄端。
“公子,这握着冷吧,你若喜欢,等好了再赏玩不迟。”书一伸手来拿。
钟离未白却立刻往被中一缩:“不要,阿媱给的。”
“我知道我知道,先给公子仔细收着,尉迟家的兵刃煞气大,不知道这有没有沾过……公子正养病,还是避忌一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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