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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苍笙窝在沙里等着开饭,膝盖蜷起踩在垫子上,白皙的指尖绕着玻璃杯沿打转。
温水滑过喉间时,她余光扫过茶几眼睛扫过茶几——
宋康年常用的水杯、翻开的《量子物理》,书页间还夹着张写满公式的便签纸。
视线顿了顿,忽然漫开似的环视整个客厅。
落地窗边的绿植换了新品种,架上摆着各种东西,墙上的挂钩挂着宋康年的围巾和帽子。
宋康年入住的痕迹越来越重,连空气里都浮动着他身上的迷迭香气。
东西很多但摆放得很整齐。
很难想象宋康年那个人外表那么冷的一个人,会喜欢这么满满当当的风格。
她的目光停留在架子上一个透明的水晶罐子。
里面放着许许多多的钻石,灯光下闪着五彩斑斓的光点。
谢苍笙的指尖无意识抠了抠沙缝。
若是以前,她绝不会允许这种易碎又危险的东西出现在客厅。
玻璃、水晶、陶瓷……这些制品在她病时过于危险,就像定时炸弹,上次摔碎的青花瓷碗的碎片上还有血迹。
可现在……
她忽然愣住,后知后觉地现:自己似乎很久没病了。
“吃饭啦。”
宋康年系着灰蓝色围裙探出半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来了。”
谢苍笙回答完,才觉得这一幕怎么那么像老夫老妻。
自己穿着宽松的针织衫,宋康年围着居家围裙,厨房飘来的香气裹着暖光,连窗外渐暗的天色都成了背景板。
这个词突然蹦进脑海时,惊得她耳尖烫。
结合之前说不上来的情绪,她眼眸眨了下。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宋康年了?
虽然确实没人长得这么合她眼缘、处事大部分也顺着她心意、还给她解决了几个棘手难题。
但是。
就这么轻易喜欢上也太草率了吧。
是吧,这才多久啊。
这种亲密感像温水煮青蛙,等她反应过来时,连空气都带着对方的气息。
谢苍笙双眉蹙起,眉心拧出浅浅的沟壑。
她用力摇头,丝扫过脸颊时带起一阵痒,“肯定是最近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
放下水杯起身,指尖在杯身留了道水痕。
饭桌上的糖醋排骨还冒着热气,谢苍笙却盯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出神。
她,依旧在否认这种情感。
“前几天有人来家里了吗?”
饭桌对面的宋康年忽然说话,谢苍笙下意识抬头。
目光撞过来的瞬间,汤勺在碗沿磕出轻响,几滴热汤溅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宋康年用筷子尖戳了戳米粒,抿了抿唇,假装毫不在意问出口:“我的被子好像洗过了。”
谢苍笙缓了下神:“我前几天叫了阿姨来打扫。”
“哦。”
谁知道他回来直奔屋子想摸着那被子好好感受,但被子里的气味全被替换成洗衣液和阳光混合的味道。
半点也没有谢苍笙的气息。
宋康年戳米粒的动作越来越用力。
好惨,早知道就不要害怕被谢苍笙现,偷偷过来把被子偷走了。
谢苍笙:“我要换个房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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