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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一片被时光遗忘的老旧居民区。
于玲拖着行李箱,按照房东发来的地址,七拐八绕,终于在一栋墙皮剥落、散发着陈年油烟和潮湿气味的六层旧楼下停住。楼道口堆满了杂物,昏暗的灯光下飞舞着细小的蚊虫。
房东是个矮胖、油腻的中年男人,叼着烟,眯缝着眼上下打量着于玲和她那个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行李箱,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猥琐。
“钱呢?”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于玲从包里掏出刚从at取出的、还带着油墨味的三十六张百元大钞,数也没数,直接拍在他油腻的掌心。
房东掂了掂钱,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随手将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丢给于玲:
“三楼,左手边。公用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厨房不能用!晚上十点后别弄出动静!押金条?”。
他像是才想起来,从皱巴巴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同样油腻的小纸片,胡乱写了几个字,塞给于玲。
于玲接过钥匙和那张所谓的“押金条”,看也没看,塞进口袋。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踏上狭窄、陡峭、堆满杂物的水泥楼梯。每上一层,光线就更昏暗一分,空气里的霉味就更重一分。
终于,站在了三楼左手边的房门前。钥匙插进生锈的锁孔,费力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劣质香水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房间比她想象的更小,更压抑。
送餐
房间很小,家俱也极简单。
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铁架床,一个油漆剥落的破旧衣柜,一张摇摇晃晃的书桌,几乎塞满了所有空间。
墙壁上贴着廉价的、已经卷边的明星海报,墙角挂着蛛网。唯一的窗户对着隔壁楼的墙壁,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窗户上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
这就是她暂时的“家”。
于玲站在门口,行李箱堵在身后。她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方昏暗、逼仄、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空间。
胃部的绞痛清晰地传来。
心口那片被挖空的地方,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比云顶山庄的空旷更冰冷。
比“会长夫人房”的奢华更刺骨。
她缓缓走进去,将行李箱靠在唯一的空地。没有开灯,也没有坐下。只是走到那扇唯一的、如同牢房窗口般的窗户前,看着外面咫尺之遥、同样破败的墙壁。
许久。
她猛地转过身!没有哭,没有喊。眼神里最后一点脆弱被彻底碾碎,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燃烧的坚毅!
她走到那张摇摇晃晃的书桌前,打开行李箱,拿出那部屏幕碎裂的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
屏幕的冷光,映亮了她苍白却异常冷硬的脸。
星辉科技“星海”平台下季度的推广方案,那份被赵兰当众质疑、让她狼狈不堪的预算报告,还等着她推翻重做!
她需要工作。
需要证明自己。
需要从这堆冰冷的数字里,杀出一条血路!
她点开文件,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翻飞。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屏幕上每一个数据,每一行文字。大脑高速运转,摒弃一切杂念,只剩下冰冷的逻辑和精准的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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