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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妍发育晚,十四岁初葵后,胸乳吹气一样鼓胀起来,酸酸涨涨,盛着水似的。夜间躺下,风是热的,难受得睡不着,侧过身子,手臂不经意压住乳缘。她轻叫一声,发觉肚兜濡湿,解开系带,粉嫩奶尖泌出白汁。
谢妍如遭雷劈。
她娘死得早,应付葵水之类,她前些日子才和奶嬷嬷学。那时一对乳儿就开始痛,有肿起的前兆,嬷嬷告诉她不要慌,这是正常的,每个女儿家都要经历。可奶水这种事,她只见过奶娘有。
谢家商贾人家,规矩不严,她好些落地不久的庶妹,被奶娘抱着光天化日在院子里喂。她阿耶谢家主,一向爱胡来,前几年是她和继母争锋的一把刀,几厢施力,差点把一个奶娘强占。继母一哭二闹三回娘家,才把谢家主念头打消。
谢妍在谢家没什幺相信的人,她虽然已经把渺风楼和亲娘留的嫁妆抓在手里,心里还是没有归属。
一众丫鬟,珊瑚是她亲自从府外买的,孤儿,孑然无亲,和她一起长大,最得她信任。
她吩咐珊瑚悄悄打听,不过一日,得到结果——没生孩子的女儿家,不会产奶,生完的哺乳几个月,渐渐也就消了。
谢妍脸红,难道要她弄断奶的汤药来吃不成。
出于羞耻与疑心,她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万一是谁给她下了毒,她镇定自若,就能把幕后黑手逼出来。
谢妍命婢女们多多准备帕子,还在院子里设小厨房,新买两个厨娘,一个做硬菜,一个做点心饮子。
一日,实在涨奶,恰好饮子上来,加了羊乳和碎冰,青瓷盏里一圆珍珠白。
渺风楼是个大院子,绣楼在中,前是花圃,后为池塘。
她素日在二楼起居,偷偷把饮子浇了花,关上窗子,拉下床帐,把多余奶水挤进杯盅。方穿好衣服,珊瑚来了,谢妍一个手抖,表层奶水扬起,落在簟席上。
谢妍惊呼,丫鬟们以为她出事,一等的涌进来,掀开纱帐,面面相觑,不知她怎幺喝到床上。
谢妍狼狈得紧,连斥她们遇事慌乱也忘了,留珊瑚收拾架子床,玛瑙则端没凉气的碗出去浇楼下的树。
防着珊瑚发现窗口盆栽里的碎冰,她捏着团扇,站在窗前摆仪态。
珊瑚隐隐感觉大娘子心情不妙,擦完就退出去,私下里却和玛瑙闲话,新厨娘手艺高超,一碗饮子,香淡而不散,簟席沾了几滴,味道都很难去掉。
没想到次日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谢珏派人来要厨娘的冰饮方子,照着做了味道不对,遣贴身侍婢来学艺。
自有谄媚的来逗乐,讲那苍官馆的手艺不佳,指不定故意找茬。
花圃仅一棵树,两层楼高,枝叶茂密,葱茏的翠色蔓延到二楼栏杆。
六月暑气已至,谢妍盘账累了,换身衣裙坐在荫下乘凉。冷眼看着洒扫丫头眉飞色舞,猜测是继母的眼线。
她懒得理,问随侍的珊瑚:“谢珏那小子怎幺过来讨方子?我赏给你们的点心,你们跟苍官馆的分了?”
珊瑚连忙摇头,玛瑙跪下来,道昨日谢珏过门而入讨水喝。他是个混不吝的,玛瑙没抢得赢,一碗饮子被他喝了干净。喝完就惦记上了,还要一碗,玛瑙没应,他便讨方子。今天不知是找茬还是怎的,说那方子不对,调不出昨天的奶味。
谢妍眼角一跳:“够了。”她咬牙,指甲掐进手心,打断玛瑙,“把那小混蛋的人赶出去,带上扫帚,再提方子的事,把他院子给我砸了。”
说罢回了绣楼,不知是气还是羞,鬓边耳朵通红。
渺风楼的怕她气狠,抄起家伙,冲到苍官馆砸烂一角院门。
事情闹大,耳报神们禀报到谢太太刘氏耳里。刘氏揉着心口喊疼,立即派得脸的嬷嬷去训谢妍一顿。
“两个孽畜。”锦帘掀起又落,刘氏的抱怨掩在房里。
陆家贩猪起家,从商四代。到陆家主掌家,家大业大,后院的女人和新生的儿女同府宅一样,每年都在扩充。谢妍是家主短命原配的女儿,金尊玉贵的嫡长女,谢珏是外室生的庶子,生母不详。
六年前,谢珏被谢家主带回来,至今仍是谢家唯一的男丁,差点记在刘氏名下。
刘氏看他不顺眼,谢妍同样。他比她小半岁,按年月推算,她娘怀孕时他阿耶就在外头眠花宿柳。
谢妍为她娘不值,愈发看谢珏不顺眼,从没好脸色。
谢珏也和她对着干。他身上有股浪荡气,似乎是从谢家主那承来的,谢妍砸他院子,他也有办法来气她。
他买了一打鹦鹉,十七八个竹制笼子,挂在渺风楼外西边的林子。风一吹,叽叽喳喳的鸟鸣灌进绣楼。
下人来报,绣楼窗子两三天没有打开。谢珏哈哈大笑,荡开折扇给自己扇风。
“没人取?”
“有,小的们护着,渺风楼的取不了。”
谢珏称好,满意地点头:“多放几天,既然她先挑事,让她多听听天籁怡怡神。”
他摇着折扇出府找狐朋狗友,太阳照在头顶,心是欢快的。母老虎,不知道哪个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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