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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从篮子拿出一套小衣裳,说道:“这套衣裳大一点,可以一岁的时候穿,孩子生下来,咱俩有得忙,到那会儿,来不及做衣裳,这会儿时间多,便多做几套,做几套大点的,这颜色天蓝色的,男娃女娃都能穿,反正三岁前都不分性别的,若是女娃,一岁后再做几套颜色鲜艳的。”
苏小月看着那些小衣裳便是满满的甜意。
再往山坡上一望,山坡上四个孩子玩得开心,“家里已经有方为一个男娃了,我倒是想生个女娃。”
袁氏听着笑了起来,“女娃将来长得像你啊,大河是个有能耐的,以后不用操心,你俩都年轻,往后多生几个,这样这家里就热闹了。”
说起多生几个,苏小月不肯了,“娘,我才不要,这个孩子是个意外,我正想着生完孩子后问青叔寻些药来试试,能不能避开点。”
袁氏着急了,握住女儿的手说道:“孩子,你不能这样想,你看大河对孩子多上心啊,这村里人啊,哪家不是几兄弟,家里孩子越多就越兴旺,娘不说你生多了,三个至少得有,当初我好不容易生下你的时候,若不是你爹护着我,我恐怕被苏家给休了,我只生下你一个女娃儿,成了苏家的罪人。”
“娘。”苏小月不好再说了,袁氏是地地道道的这个时代的妇人,这么想也是对的,其实在这个时代,她若只生一个,还真的是少了点,其实她也是喜欢孩子,怀孕时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辛苦,方河什么也不让她做,她只顾养胎就行,就是不知生的时候会不会很难受,唉,到时候再说吧。
“孩子,你听我的就对了,现在你们分了家,没有公婆管住你,但这里是方家村,村里那么多族人,你若是生得少,方河越有能耐,你越会受村里人指责。”
苏小月倒没有想这么远,可是袁氏确实说的对,只生一个孩子确实有点少。
应了袁氏,袁氏才舒展开来,生怕苏小月年纪小不会带孩子,自告奋勇的说道:“月儿,娘现在还能动,你俩又年轻,要不你把孩子生下来后,娘给你带着,带大点了再送过来,你看如何?”
苏小月不会带孩子,自己的确茫然,但也舍不得跟孩子分开,于是说道:“娘,要不你就住我这儿得了,反正方家村隔苏家村近,以后那边的田地有大河帮着种,爹爹也不用这么辛苦。”
袁氏笑了起来,“月儿,娘要是在这儿怕影响你们年轻人的生活。”
苏小月知道袁氏说的什么,脸都红了。
袁氏知道女儿舍不得孩子,于是建议:“要不等你孩子生下,咱们跟你爹爹商量一下。”
“好呢。”苏小月高兴了。
晌午,修路的人回来,苏小月把孩子们喊回来吃饭,方金满也留了下来,有时方为也会在金满家蹭饭,两孩子都很随意。
一桌子四孩子,一顿饭吃得热闹,方天和方巧两孩子刚来那会儿,餐餐捧着碗吃得飞快,还有些在方家院子里的作派,后来跟着苏小月吃了几顿后,开始学方为的不慌不忙,细嚼慢咽。
吃完饭,方河在屋里休息,歇晌后就要上工的。
苏小月一天下来睡得多,这会儿陪着方天几个孩子玩。
没想门外响起了方平的声音,苏小月上前打开门,方平站在门外,今天方平也去修路了,这大中午的来找方河是为了什么?
方平进了屋,往屋里看了一眼,问道:“二嫂,二哥呢?”
“在休息。”
“二嫂,小妹回来了,脸颊都被齐家人打肿了,我想和二哥去齐家讨个说法。”
才新嫁过去几个月,就被齐家人把脸打肿了?
苏小月只好进屋叫方河,方河听完苏小月的话,坐在床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事儿八成是方芳犯了懒,齐家那么多田地,农活的事情多着,她以前在家里轻松惯了。”
“但怎么说也不能打人,我虽分了家,再怎么说也得去瞧一眼,尽个哥哥的责吧,晚上我回来晚一点,你不用等我,大门尽管闩住,我自个会进来。”
苏小月有点懵,她闩了大门他怎么进来,围墙那么高,翻也不容易,“要不我在屋里等你,给你开门。”
方河揉了揉小媳妇的额前刘海,“不必等我,我可以跳进来,这点高度不算什么,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定要闩紧门了。”
“嗯。”苏小月应了。
下午阳光正好,羊在山坡上吃草,孩子们结伴出门去玩了。
苏小月跟袁氏坐树下,她算了算日子,到小暑季节的时候,她打算做酱和制酱油,正好那时收了麦子,新季的麦子拿来做酱最好,去年十月收的黄豆也是最新鲜的,反正家里收得少,爹娘那边收成很多,到时做酱出来卖也是能赚钱的。
如今最要紧是做酱缸,陶瓷瓷缸不知烧制出来要多少钱,她打算今年一定试一试,若成,明年就大批量的生产,将来做酱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已入夏了,该准备准备。
方河晚上很晚才回来的,苏小月刚开始是躺在床上等人,直到他回来,她已经进入梦乡。
这次山体滑坡只有一处,昨日村里人派来的多,大家伙一天就把路修好了。第二日方河没有出门,他跟着孩子们在山坡上放羊。
吃完早饭,苏小月与方河坐在树下聊天,方河把昨日去齐家的事说了,齐老四这人在家里最老实,方芳嫁过去,果然是犯了懒,被公婆说了一顿,她脸皮子薄,还以为是在家里有梁氏惯着,听不得婆婆那话,就直接跑回来了,跑回来又怕梁氏说她,于是自扇耳光嫁祸到齐老四身上,还怀恨着齐老四不帮着她说话,使她受了委屈。
方河这次去了后才知道方芳自扇耳光嫁祸过去的,方河只觉得自己丢脸,小妹被梁氏惯着,一点委屈也受不住,在这么一个大家庭里怎么过活?方河若是说重了,她以后要怎么在这家里呆,于是他跟方平两人把方芳送回去,与对方说明了事情的原尾就回来了。
齐家是看在方河的名头上才没有把方芳怎么样,就方芳那自扇耳光嫁祸于人的小心思,人家若是借此名头把她休了也做得出来,还好事情平息了下来。
相信方芳以后也不敢随意回娘家吧,两哥哥被她耍一招虚枪,下次谁还信。
说完方芳的事后,苏小月说自己的事,她寻了一根木枝在地上画了一个酱缸的模样,交代大河去镇上找烧陶的地方问问价格,并把自己想做酱的想法说了出来。
“酱?”方河好奇的看着她,“镇上不是有卖酱么?”
“镇上的酱并不好吃,我买了几次,口感都不好的,说实话做酱有时还得看水源的,我就觉得咱们靠山的水源最好,从山体里过漏,出来的水带着甜味儿,与井水是不同的。”
只要是小媳妇要做的事,方河一般都不会反对,只是他看向苏小月隆起的肚子,有些不舍。
苏小月知道他怕她累着,动了胎气,于是承诺道:“我教你,你来做,我们这次只做四缸,因为咱们村里有四处水源,都是山体流出来的,我想试试哪一处的水源做出的酱最香,明年咱们就用哪一处的水源,你看如何?”
“行,听你了,正好两日后我要去张府送芽菜,说起这事儿,上次我送芽菜从张府出来,被一间酒楼给盯上了,想让我把芽菜偷偷送给他们一些,我没有同意,当初若不是张府帮衬,我们也没有今日,只要张府还要芽菜,咱们就不会另做他想。”
苏小月也觉得是这个理,再说当初张太太跟她说了一番话,那话里话外就算是跟她口头协议了,以后只卖他们这一家,县学那边供不应求,外面还有人追着要,这芽菜的价值可以一直保持。
两日后,方河送了芽菜去镇上,走街窜巷,终于寻到了一个土窑,这儿算是永丰县里最出名的地儿吧,烧制出来的陶瓷大多提供给酒楼。
方河把自己要制做的酱缸画给窑主看,窑主是个烧制的老手,看了一眼,便说道:“这样式倒是第一次见,不过看模样与县里酿酱的几家颇有些相似,你们不会是拿来酿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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