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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苏小月和袁氏都流下了眼泪,说的好听,方河在外走南闯北见识广,谁又能知道个中的辛酸。
拿命换来的银子,你们若是羡慕,你们也可以,偏偏却有些人嫉妒,偏偏却有些人觉得方河赚钱就像在捡银子,就像方家院子里的两个老的,可曾心疼过方河,只顾着自己眼前的利益,连人命都可以不顾。
方河前半生没有人心疼,后半生有人疼了,有苏小月,还有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苏小月下意识的握住方河的手,袁氏也觉得方河可怜,上前握住方河另一只手,“孩子,你受苦了。”
方河喉中哽咽,他双手握紧两人,以后这里就是家,他再也不用这样出去东奔西跑,过着没有盼头的生活。
夜深了,一家人回屋里休息,方河刚才在苏小月没有出屋的时候,就把明个儿两人去山里头的事告诉了袁氏。
袁氏先前就知道两人刚成婚那几日去了一趟山里头,知道两小口感情深厚,她也不便做这棒打鸳鸯的事来,便欣然同意了,乐坏了方河。
回屋后,一时间方河睡不着,在屋里忙碌起来。
苏小月见状刚躺上床时又从床上下来,准备帮方河。
“你躺着就好,上山里头我比你清楚要带些什么,你尽管跟着我就成,其他的都由我来。”
那敢情好,她只管游玩,其他一切一概不用操心。
忙了好半晌,方河把兽皮塞进包袱里的时候,苏小月半眯着眼很想睡了。
方河带着一身凉气挤进被窝,苏小月拍他不安份的手,“凉着呢,我好不容易睡热了一点,你别靠近我。”
方河窘了窘,顿了顿,上前一把把苏上月给抱了个满怀,“我就是热得快,不如你试试,保证是你的暖炉。”
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苏小月的脸的都滚烫起来,方河见小媳妇害羞,手掌握住苏小月的手往身下送,“你若是把手放这儿,保准一会儿就发热。”
苏小月连忙收回手,尽听他的鬼话,刚才说起外面的事来还一本正经的,这会儿就这么没有看相,流里流气的,跟那山匪头子有什么区别。
“我看要你去做山匪头子最像。”
苏小月话落遭来方河的笑声,胸口一震一震的,闷闷的传入苏小月的耳中,笑完了,他又抓住她的小手往下按,“摸着舒服,咱俩都熟门熟路的,还害什么羞。”
“谁跟你熟门熟路,你这用的是野路子,我可不懂。”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些还是你教我的。”
“我哪有。”
“好,不是你教的,可是我难受,你帮我呗。”
这男人真是个磨人精。
“夜深了,明个儿还要早起,起得晚了,到山里天都黑了,还怎么看猴子窝去?”
“说的倒是有理,那我快一点,就一下。”
苏小月无语,这人向来说话不算话。
两人打打闹闹折腾了好半晌,终于不缠着她了,却把她搂得紧紧的,美其名曰是为她取暖,可没想着这人还真是个火炉子,要把人给热死。
苏小月挣脱一点,透了口气,伏在他胸前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寅时,方河从床上起来,出屋练了拳松了筋骨,刚回身,就见方天正在爬墙,没想到这小家伙拿师父教的功夫爬师父家的墙,方河的唇角抽了抽,都不知怎么说这孩子了。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年前两家都忙,方天从小挑起家里重任,没有时间上这边来,以前到了寅时,方天会敲门,方河把人让进来。
“会爬墙了,了不起了。”方河上前捏住小家伙的耳朵,用了点力。
“痛,二叔,好痛。”
“还让你爬墙么?”
“我只是试试自己能跳上来不,结果没跳上来,只够得着墙头,于是顺带就爬进来了。”
“爬墙还有理了。”方河捏孩子的耳朵,觉得手感好,多捏了两下,却痛坏了方天。
“行了,放你一马,今个儿也不学什么武,你现在有翻墙的能力,不如跟二叔比一比,从这儿爬上前面的山坡,看谁最快?”
“才不比。”方天苦着脸,“二叔手长腿长,我追不上,我才九岁啊。”
过了年就九岁了,没想转眼方天都九岁了,在方河的记忆中,方天还是襁褓的模样,而今都要齐他胸了,与家里的小媳妇儿只矮半个脑袋,这孩子将来身高铁定不输方河。
“行,如果你半柱香的时间能上山坡顶,我就算你赢了。”
方天一听到方河说这话,身子立即动了,方河看着有些好笑,这孩子,脑子倒是灵活的很。
方天虽说只得九岁,可是练了这一年的身子,又加上庄户人家的孩子,那股子灵活劲儿,跑得还真是快。
方河教他纵跃的功夫,小子只学了半数,跳到半空会摔下来,就像现在,方河特意护在他左右跟着跑,这孩子好胜心强,一时着急,纵跃而起,半空落下时,方河接了把手,把人放下,小家伙脸通红,哼唧一声,不理方河接着往前跑。
一大一小穿过山林,在林间狂奔,如履平地,惊起一群飞鸟拍打着翅膀飞上天空。
这边飞鸟才入天空,那边人已经上了两阶,又惊一处,看着那群飞鸟就知道两人的速度有多快。
没多久就到了山头,还不用一柱香的时间。
两人站在石板上迎着风望着方家村的农田,一时间默了声。
“二叔,等我到十二岁,我就学你一样出远门。”方天望着底下的农田,愉悦的说道:“等我像二叔一样赚了银子回来,我爹爹就不用再跑船运,也不用再晕船了。”
方亮刚开始跑船运的那两月,回来的时候,瘦得脸颊削成尖儿,脸色苍白,若不是他对东家有点恩,东家恐怕是不会要他了。后来几个月慢慢适应了船上的生活,再次回来方亮的脸色好多了,也壮实了不少,听说在船上吃得好,有鱼有肉,东家也是个大方的。
方天虽小,却把这些细节都看在了眼里,一心只想学方河那样,出外走南闯北的赚钱,只为着家里过得更好,留下点盼头来。
方河喉中酸涩,他很想把昨个夜里说的再一次说给方天听,但看着他那晶亮的眼,那满怀希望的眼,方河却出不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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