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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应该感受到难过,但孟薄桥只感到眩晕和呕吐感。
在椅子上缓一会儿,他才想起什么,拖动鼠标将回收站中的邮件也删掉了。
邮件里的内容适当,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照片拍摄的角度完美,可以算作半个艺术品;发件人也小心翼翼,使用技术加密;
只有收件人一栏,突兀、怪异、惹人怀疑。
疏远相斥的同事不该收到它,兄友弟恭的义弟不该收到它。
孟薄桥不该收到它。
他又想把自己锁进坚硬的,安全的保护壳内。如此一来,梁溯到底来不来爱自己,都没关系,反正孟薄桥会优先手臂抱着手臂。
“文档写累了?”温闻鸢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玩具,看着摊在座椅上的孟薄桥调侃道。
但很快,她看见孟薄桥苍白的脸,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有点累了。”孟薄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努力调整情绪,慢吞吞地起身,指了指她手里的物件,问:“这是什么东西?”
“给你看。”温闻鸢把掌心摊开。一个机械齿轮做的小鸟停在她的手上,她把发条拧紧,小鸟便张开翅膀唱起歌来。
“这像几千年前才能流行起来的玩具。”孟薄桥客观地评价。
温闻鸢“切”了一声,说:“我记得盟校的时候,上的第一堂机械制图课,就是做这个。”她摸了摸小鸟的头顶,又问:“你们不是吗?”
孟薄桥仔细想了想,回答她:“我们那届是做动驱轴。”
“真无聊。如果我和你一届,肯定要放弃科研道路了。”
孟薄桥笑起来,坐起身朝她伸手,把小鸟拿到自己手里,端详了半天问:“可以存储录音吗?”
“可以啊,按住右边第二个键。”温闻鸢指导他操作。
其实是随口一问,但问句落地的一瞬间,孟薄桥便想好了要说什么。
他按温闻鸢的步骤,用拇指按住按键,神差鬼遣般录下一段话——“梁溯是大笨蛋。”
没想到一松手,捏在手里的小鸟立刻扑闪着翅膀,用一种奇怪的高音调不断重复:“梁溯是大笨蛋。梁溯是大笨蛋。”
孟薄桥吓了一跳,立刻去捂鸟嘴,但无济于事,只能朝温闻鸢喊:“这怎么关掉啊!”
温闻鸢被逗得哈哈大笑,告诉他:“再按一下。”
机械小鸟终于消停下来。
孟薄桥气得把这玩意扔还给温闻鸢,大声宣布:“我不想再看见它了。”
“送给你了。”温闻鸢大方地说。
“幼稚,我才不要。”孟薄桥立刻表示拒绝。
温闻鸢却把它硬塞给孟薄桥,笑着说:“不用客气,我看你喜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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