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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归途与答案（第2页）

指尖冰凉，触碰却带着星火般的灼热。

苏言颤了一下，没有躲闪。他望进霍深那双仿佛蕴藏着整个风暴宇宙的眼眸，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缩影，也看到了某种一触即发的丶汹涌的情感。

“苏言，”霍深叫他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卸下所有僞装後的丶赤裸的认真，“我这个人……偏执丶冷酷丶掌控欲强，我的世界从来和光明正大不沾边。我给不了你俗世定义的美好未来，甚至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怎麽温柔的去爱一个人。”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苏言的眼角，那里因为连日的疲惫和刚才的情绪波动而微微泛红。

“但是，”他俯下身，额头几乎要与苏言的相抵，呼吸交融，气息灼热，“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今以後我所有的偏执和掌控都只围着你一个人。我可以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庇护，资源，真相……还有，一个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定义的……位置。”

他的话语不再是命令，而是近乎笨拙的丶带着不确定的……请求确认。

“留在在我身边。”霍深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丶近乎恳求的紧绷，“不是作为替身，不是作为工具。只是作为苏言。陪我一起，留在这片……我们共同挣扎出来的，或许并不光明，但属于我们自己的废墟里。”

这是他所能给出的，最接近“爱”的承诺。来自一个从不相信爱丶双手沾满黑暗的男人。

苏言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着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复杂情感——有占有，有依赖，有孤注一掷的坦诚，还有一丝害怕被拒绝的脆弱。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

他想起系统最初的任务——撮合主角，活下去。如今主角攻身陷囹圄，系统不知何时早已沉寂无声。他走的，是一条完全偏离剧本的路。

而路的尽头，站着的，是这个本该是最大反派的男人。

他害怕吗？是的。

他甘心吗？……似乎，也并不。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後，做出了选择。

他微微踮起脚尖，用一个生涩而短暂的吻，印在了霍深的唇上。

没有深入，没有情欲，只是一个纯粹的丶带着颤抖的丶确认的触碰。

如同蝴蝶掠过冰面，却足以让整座冰川为之震动。

霍深的身体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唇上那转瞬即逝的丶柔软而冰凉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心防。

苏言迅速退开，脸颊染上绯红，眼神却异常清亮，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後的平静。

“好。”他只回答了一个字。

声音很轻，却像最沉重的锚，牢牢地定住了霍深漂泊半生丶无所依归的灵魂。

霍深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映着晨光丶无比清晰的眼睛。片刻的死寂後，一种巨大的丶近乎灭顶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酸楚交织着，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

他猛地伸出手，将苏言紧紧地丶几乎要揉进自己骨血里般，拥入怀中。

这一次，不再是掠夺，不再是惩罚，而是失而复得般的确认，是漂泊灵魂找到归途的依托。

窗外，黎明终于彻底驱散了黑暗，金色的阳光泼洒进来，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其中。

废墟之上，或许无法立刻重建乐园。

但两个来自不同世界丶背负着各自伤痕的灵魂，在这一刻，于这片由他们共同挣扎出的丶并不完美的土地上，找到了彼此唯一的归途与答案。

时间焚尽了过往的偏执与迷雾。

而灰烬中，生长出的，是名为“苏言”的丶独一无二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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