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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忽然一激灵,皱了下眉头。
看着勺中的山楂水,道,“好酸。”
南琼霜坐在阶上,脚下一盏绘着桂花的圆的纸灯笼,撑着腮等顾止。
夜色已晚,繁星密密匝匝地铺在天底,晚风习习,风将落花和蝉鸣一并送来,台阶缝里堆了不少花片。
蚊虫太多,南琼霜出神望着围着灯笼飞个不停的小虫,不断用手在腿和脚面拍着。
还不回来。
不会又被罚了吧,这次明明是宋瑶洁的错。
她做的山楂冰圆子都快化了。
又过了一会,终于院门大开,顾止提灯而入。
见了她,略有些诧异,“楚姑娘怎么在这?”
她撑着腮,笑眼亮晶晶的,“在等你呀。”
“等我?”顾止含笑,将灯交给侍女手中,一面由着侍女替他脱去外衣,一面拿了个软垫,递给她,“地上凉。”
南琼霜接过那垫子,坐好,道,“我日日在山上,实在没什么事可做,公子又不让我出去,就只能等公子回来,跟我说说话。”
顾止坐在她身侧,笑,“寂寞了?”
“倒也没有。我父母是早去了的,在山上倒更好,”灯笼的光柔和温暖,拢在她脸上,映得她睫毛如鸦羽一般翘而纤密,她沉思着,轻轻道:
“至少在山上,还有公子。”
说完,刻意不去看他。
顾止一怔,垂下眼睛,喉结滚动一下,并没说话。
许久,顾止道,“……姑娘在山外,是一个人吗?”
南琼霜乖巧点头,“是呀。每日就在江上,渡来渡去的。见到的人都是客,来来往往,谁也留不下。”笑看了顾止一眼,“不像公子,身边人全在山上。”
顾止笑,“自小被关在山上,自然亲人全在身边。”
南琼霜意味深长地接,“那公子身边自然是热热闹闹的了。”
顾止一时沉默,良久,笑道,“也算是吧。师姐师叔常在我身边,我父亲倒是常年闭关。”
南琼霜笑了,揶揄着,“‘也算?’怎么叫人听出些勉强的味道。”
顾止一时竟不知道怎么答,思忖片刻,笑着摇头:“师姐性子严厉清高,不喜人近前。师叔是罚我罚惯了的。至于其他人,听见‘少掌门’三字,早做鸟兽散了,不敢与我玩闹。”
南琼霜勾着鬓边一缕发丝,灯笼的光荧荧柔和映在她脸上,她忽然笑吟吟问了一句:
“李公子李玄白呢?”
他默了一瞬。
“楚姑娘很在意他?”
垂着眼,不去看她,但是显然有点不自在。
“倒也不是。”她笑开,手肘支在膝盖上,偏着头,笑得有点娇俏,“我只是想,李公子同公子是一样的练得好,山内也说得上话,岂非最佳的朋友之选。”
“我同玄白路数不合。”他抬起眼,望进繁星低垂的夜空,“我有喜爱之物便抓了不放手,他更洒脱些。”
“我晓得。”她随口就捏了个谎,“那日他带我回来,我问有什么可让我报恩的,他很利落地道不必了。”
“楚姑娘离他远些。”顾止忽然道。
她心里紧了一瞬,这是他也发觉李玄白身份不一般?
“他为人轻佻。”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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