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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两周过了去，李讷的手机屏幕始终安静。

开学的日期一天天逼近，城市依旧浸泡在夏末黏腻的空气里，蝉鸣一声一声的叫着。

李讷无聊的躺在床上，手指划过微信里那个熟悉的对话框，两人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他自己的一个无聊表情包。

张黎明照旧与他插科打诨，聊游戏，唯独对那天临走时抛下的“西洋款式”和更早之前“变个外国美女陪你玩玩”的承诺，只字不提。

一种混合着强烈期待和不安的情绪缠绕着他。

他怕张黎明忘了，或者只是随口一说，如今觉得没意思了。

这让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啃噬，泛起一丝酸涩。

他试图把注意力分散到即将到来的新学期，收拾行李，翻看新学期的课表，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开，眼前晃动着潘阿姨成熟的风情和那位“女团成员”极致魅惑的身体，最后定格在张黎明那混不吝又充满诱惑力的笑脸上--“下次给你试试西洋款式？”

就在这种抓心挠肝的等待中，手机屏幕终于在一个清晨突兀地亮起。嗡鸣声划破晨间的宁静，李讷几乎是瞬间惊醒，一把抓过枕边的手机。

张黎明的信息，言简意赅“早啊老铁，今天上午十点，市中心步行街铜牛像下面等。穿帅点，把你家那台最好的相机带上。”

李讷心脏猛地一跳，来了！他一个翻身坐起，指尖飞快敲字“收到！没问题！”送成功后，仍觉得不够，又补了一个两眼放光的期待表情。

那边回得很快，是个叼着烟咧嘴笑的表情，再无他话。

够了，这就足够了。

李讷掀开被子被跳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那股压抑许久的火苗轰地窜起。

他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泼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他仔细刮了胡子，用了点屈臣氏里买来的蜡把头抓出点形状，翻箱倒柜找出那件几乎没怎么穿过的浅蓝色牛津纺衬衫和版型最好的深色休闲裤。

最后，他从老爸的书柜里慎重地取出那只黑色的微单相机，手指拂过冰冷光滑的机身和变焦镜头，检查电池和存储卡--电量满格，空间充足。

不到九点半，李讷就已经到了步行街。

周末的清晨，人流尚未汇聚，只有早点摊飘着热气，清洁工在唰唰地扫地。

他在那尊标志性的铜牛雕像下站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包的背带，目光扫过来往稀疏的行人。

阳光渐渐变得刺眼，他感觉后背的衬衫慢慢被汗洇湿，紧贴着皮肤。

等待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或者张黎明临时改变了主意。

就在焦躁感逐渐增大的时候，他的视野里闯入一抹亮色。

一个穿着藏蓝色水手服、白色百褶短裙的身影，正从街角转过来，缓缓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淡金色的长在阳光下流淌着近乎透明的光泽，扎成两道松散的马尾垂在肩侧，皮肤白得晃眼，鼻梁高挺，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大而明亮，像浸在清水里的玻璃珠。

个子不高，身材纤细，裙摆下双腿笔直，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和白色短袜。

整个人像刚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精灵，可爱得有些不真实。

李讷的目光被她吸引，内心惊叹了一下这外国女孩的长相，却不敢贸然招手，只是下意识挺直了背，视线自然地追随着她。

那女孩越走越近，目光似乎在人群中搜寻，最终，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然后，她微微歪头，唇角一点点向上牵起，勾勒出一个极其熟悉的神态--那种带着点痞气、洞悉一切、又充满恶作剧意味的笑容，是独属于张黎明的标志！

李讷的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张完全陌生的、带着异域风情的可爱脸蛋。

女孩--张黎明--已经走到他面前，仰起脸，开口是一串清脆却完全听不懂的异国语言，语调跳跃，带着某种柔软的卷舌音，“Дo6poeyтpo！”（早上好！）。

李讷彻底懵了，一脸茫然，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到他这副傻样，张黎明脸上的笑容更盛，那双蓝眼睛眯起来，闪烁着狡黠的光。

她切换回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声音是一种带着些许陌生口音、却又异常柔软好听的少女音色“早上好呀，李讷同学。什么呆呢？”

“我……靠……”李讷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吐出两个字，目光像被钉住一样，贪婪地描摹着眼前这张脸每一个细节，从那长而卷翘的淡金色睫毛，到微微上翘的鼻尖，再到那双含着笑意的、海水般湛蓝的眼睛，“真……真的是你？黎明？”

“不然呢？”张黎明--或者说，此刻这位金碧眼的“外国美少女”--俏皮地转了个圈，百褶裙摆荡起优美的弧线，“怎么样？我这样子，还满意吗？纯正东欧萝莉风。”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原本软糯的嗓音染上一丝熟悉的戏谑，“哥们儿可是研究了很久的。”

近距离看她皮肤的质感，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白皙里透着健康的红晕。

李讷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像是牛奶混合着甜点香气的味道，与他之前闻过的任何一种香水或沐浴露都不同，是一种近乎天然的、少女的体香。

他喉咙干，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呼啸着冲向身体某处。

太逼真了，从外貌到声音，再到这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完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娇俏可人的外国少女。

“满意……太牛逼了……”他喃喃道，声音都有些颤。

“相机带了吗？”张黎明低头看向他挎着的相机包。

“带了带了！”李讷连忙拍了拍包，“按你说的，我家最好的相机。”

“很好。”她满意地点点头，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挽住了李讷的胳膊。

手臂相贴的瞬间，李讷身体微微一僵，感受到她手臂肌肤的滑腻和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递过来。

她却毫不在意，拉着他往步行街旁边的街心公园走去，“那走吧，时间还早，先找个地方，帮我拍点照片。”

被一个“陌生”的、美丽如同人偶般的少女挽着行走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头，李讷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

有惊艳，有好奇，更多的是一种对“这傻小子凭什么”的无声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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